浣玉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沉吟半晌道:“奴家狂妄,敢问秦公子是做什么的?”
秦蒙笑笑,又拿起萤石夜光杯,一饮而尽。
高勋冲着秦蒙一拱手,眼睛看着浣玉道:“秦将军乃兵部新任点检校尉,管的就是京畿卫戍的所有军旅风纪。今夜为秦点检校尉履职肃查的首日,寻至西城,竟然有不尊兵部灯火管制禁令的存在,秦校尉岂能放过此等迎风而上的去处?”
明绮给秦蒙斟满了酒,轻声道:“今夜玉溪坊违反禁令,实是草民不尊王化,不服法度管束所致,能碰上若天人之秦将军,就算是杀剐加身,亦无憾矣。”
秦蒙摆弄着手里的夜光杯,淡淡笑道:“明绮姑娘,玉溪坊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我也知道。说玉溪坊洞悉天地,那是夸张了点,但这大隋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想,你们比谁都能看明白,更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呵呵,这,没错吧?”
明绮浣玉二人脸色一变,但不得不承认,秦蒙说的是事实。
秦蒙接着道:“你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却是敢违抗兵部宵禁令,呵呵,这不是你们有这胆子,而是有人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对不对?”
明绮叹息一声,那双会说话般的大眼睛幽怨看了一眼秦蒙道:“秦将军,我们玉溪坊,不过就是讨碗饭吃,女流之辈,能做些什么?违抗兵部禁令,就是我们做的,惩罚了我们,秦将军就此交差,一切了结,岂不甚好?”
秦蒙自己拿过酒壶,自斟自饮,没有回应明绮。
明绮动动嘴唇,还要说话,却被浣玉粗暴打断。
“明绮妹子,你平素里可不是这样啊,你的心气哪儿去了?不是视王公公子于无物么?怎么见了半吊子墨客,就这般痴迷了?呵呵,人家不领你的情啊,你以为好心相劝人家会理解你的苦心么?罢了,你一个艺伎,就算是卖艺不卖身,谁会正眼看你一眼?”
浣玉说完,转头冷脸道:“秦将军,今日玉溪坊违了兵部禁令,我们玉溪坊领罪便是,要打要罚,冲着我一人便可,何必往深里株连?想砸我们玉溪坊,尽管动手,不想砸的话,请你赶紧走,我们玉溪坊,不欢迎你!”
秦蒙一抬头,看着房顶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玉溪坊敢违抗禁令营业,大兴西城右骁卫肯定脱不了干系。呵呵,你们,是想保住苏文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