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三次,驸马死了三个,现在年纪大了虽然没再嫁,但是在公主府里蓄养了十几个面首。
表彰节妇?非也。
正确答案是:打姑母的脸。
小心姑母用金瓜锤爆你的头。
下朝之后,李安然没有从宫门出去,而是转而递了牌子往内宫里去了,今天荣枯去给太后说法,晨钟过了之后李安然去上朝,将荣枯交给了前来接他入宫的黄门。
荣枯身为外男,想要进宫面见太后,需要经过一层又一层的检验,身边会寸步不离跟上四个黄门,不会让他离开自己视线一寸之外,可谓铜墙铁壁了。
李安然进宫,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才从后面进入慈宁宫,悄悄拜见郑太后。
荣枯在慈宁宫大殿前面的高座上,而郑太后等一干女眷则在屏风后面,荣枯看不见她们,这些女眷却能隔着屏风看到他的容姿。
李安然意外的发现,除了郑太后,弋阳长公主也在。
这不巧了么,前朝刚提到过她。
李安然在拜见过郑太后之后,后者便挂着一抹浅笑,让她去给弋阳长公主请安。
看得出来,郑太后听得入神,似乎对荣枯的佛学造诣十分折服。
李安然便微微屈身,退到一边,又上长公主跟前去,轻声对着弋阳长公主肃拜行礼:“姑母。”
后者坐在屏风后面,伸长了脖子看坐在搞座上讲经的荣枯,虽然李安然不确定她听进去多少,但是看……肯定看不够。
她轻咳了一声:“姑母。”
弋阳长公主伸手将李安然挽到自己的胡塌上,伸手搂着自己这个侄女的肩膀,咬着她的耳朵道:“乖乖我的狻猊亲侄女,你从何处寻来这么漂亮的法师?我府中十二个面首,加起来没有他一人俊美。”
倒也不是说长相,是那通身气派实在迷人,安静温柔,清隽洁净,仿佛一颗荧光艳艳的白宝珠,让人忍不住想抓在手里把玩。
李安然:……
她也咬着弋阳长公主的耳朵:“姑母,这位法师是个正经持戒的好人。”
弋阳长公主听到她这么说,反而露出了一个惊诧的神情来:“年轻漂亮的法师还有正经持戒的?”
李安然:……
不是。姑母你平时猎艳都去什么地方啊?你这过分了吧?
大约是李安然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弋阳长公主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可没做过那生烂疮的事,我的面首都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孩子,没有佛寺里滚过的。”
李安然:……
她还没消化过来,却听弋阳长公主又道:“我倒是隐约听说你三妹妹的驸马总是往尼庵去。你六姑姑看着一副菩萨样,报恩寺的掌院还和她……”
李安然:……
她扶住了额头:“长姑母,空穴来风之事,还是少说的好。”
弋阳长公主倒也不反驳,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你也说是‘空穴来风’了,他们自己做下来的事,还怕我说不成?”
她一双点丹杏眼瞥了一眼李安然,又看了看外头的荣枯:“你猜猜,你养这么个俊俏的大师父在府中,别人这么说你的?”
李安然眉毛微微一挑:“我行得正坐得直,并不在乎他人摆弄口舌。”
弋阳长公主见她这样,便伸手在她面皮上画了一记:“小小丫头,不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啊。”
李安然嗤笑:“若是我畏惧人言,当年早在边关同赤旗军将士同吃同住,同戈而战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的吐沫星子淹死了。”
然而事实是,她没有被吐沫星子淹死,反而拉起了一支让大周周边的蛮夷们都畏惧异常,提之战栗而不敢直呼其名的玄甲铁骑。
而她自己,成了大周唯一一个以女子之身立下赫赫战功,封居一品亲王的公主。
镇守边关的五支边军,其中有三支的将军是她的心腹,就连中央禁军也都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士。
弋阳长公主看着李安然,自己先笑了一声:“要不是那法师是你的人,我肯定要请他去我府上,也指教指教我佛法精深的。”
李安然:……
这话说的,倒是让李安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一方面,她其实不是很想对着姑母承认“荣枯法师确实是我的人”——虽然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自己的人。
但是姑母说的,肯定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另一方面,她要是否认法师是“自己的人”——那估计转头姑母把人弄回弋阳长公主府了。
李安然思忖了片刻,承认道:“嗯,是,是我的人,我留着有大用,姑母你若是想听经,可以直接来宁王府。”
弋阳:……
噫~
第32章胭脂寄
郑太后听了荣枯的僧讲,面上若有所思,待到荣枯双手合十,从高座上下来辞别的时候,郑太后开口道:“法师,你是有修行的出家人,哀家听得出来。”
荣枯上前来,合十垂眸:“檀越不妨直言。”
弋阳长公主听他这么说,小声对着李安然道:“狻猊儿啊,此人狂妄,哪怕是永安五寺的那些高僧们,哪个不称呼母后一句‘贵人’,他倒好,只叫‘檀越’。”
李安然只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