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烈辨别不出好坏,他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劣质首饰。
“都是俗物。”他嫌弃的啧了一句。
眼下时间紧迫,他无暇去其他地方特意购置首饰了。至于东宫那些宝贝,早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萧慎又立刻告诫自己,他岂会为了哄一个女子欢心就毫无原则?
孙晓芙看见这些首饰,她会高兴的吧。
毕竟这些都是他所赠。
首饰廉价,但太子的心意,是世间无价的啊。
萧慎脑子里已经在浮想联翩,还幻化出晓芙喜极而泣,对他倾慕有加的画面。
呵呵,女人啊,很好哄。
华阳门被清理一空。
萧慎入宫的消息,被庆帝遮的密不透风。
马车从华阳门缓缓驶入宫内,直至到了千步汉白玉石阶下面,方才停下,这已经是殊荣了。
换做旁的皇子,只会对帝王感恩戴德。
但是萧慎没有,他俊脸微沉,厌恶极了庆帝的做派。
多少次了……他数不清了。
父皇每次伤害过他之后,就给赏一颗枣。
父皇爱着他,但也恨极了他。
心被戳了无数个窟窿的人,他早已练就刀枪不入的心性。父皇或是对他好,又或是伤害他,他都已经习以为常。
但他不介意利用父皇的“假慈爱”去谋划他自己的计划。
母后既然是父皇此生唯一的皇后,那么他只能是唯一的太子,这大庆江山,也只能落入他之手。
“殿下,皇上在议政殿等着了呢。”庆帝跟前的执事大太监汪远,上前恭敬道。
汪远此前忠于康德皇后,他对萧慎当真是掏心挖肺的好。
此番,萧慎能安然归来,这个心狠手辣的阉人红了眼眶,又压低了声音劝说了一句:“太子殿下,皇上这阵子一直在暗中留意你的事,可见皇上还是在意你,一会见了皇上,殿下莫要再执拗了。”
汪远刚入宫那会,差点被人害死,是康德皇后救了他,给了他一饭之恩。
后来,康德皇后血崩而亡,汪远为了照料襁褓中的太子,一路斩荆劈棘,才走到了今日的位置上。
他是看着萧慎长大的。
故此,对汪远的话,萧慎总会给几分薄面。
萧慎下了马车,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了汪远:“这是药王家祖传的解毒丸,你这些年为孤试毒,也是苦了你了。”
当年,庆帝痛失爱妻,对刚出生的太子不闻不问。
汪远当初不过就是一个小太监,命若蝼蚁,根本护不住太子。
太子自幼被人下毒,庆帝后知后觉,在太医言明无力回天时,才下令全力医治太子。
命虽然保住了,但太子时常病发。
汪远以身试药,长年累月下来,积了一身的毛病,导致头发雪白,肤色也是骇人的苍白色。
“多谢殿下还寄挂着咱家。”汪远接过瓷瓶,又用眼神催促萧慎,想让他去庆帝面前服个软。
然而,萧慎的性子完全随了庆帝。
父子两人时常都是硬碰硬。
萧慎点头轻笑:“孤知道了。”
言罢,他款步迈向石阶。
汪远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太子不像之前那般阴沉了。
竟然还会笑了……
这次历难归来,人竟然开朗了……
汪远收起瓷瓶,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默默念叨:皇后娘娘,老奴欠您的一条命和一饭之恩,必用一生来报!老奴活着一天,就护着太子一日,只愿这条贱命能多苟延残喘几载。
太子必能御极!
汪远想起一事来,又心生宽慰,对着天际默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终于开始想女人了。”
他身为庆帝的御前之人,自然是知道太子从岭南带了一个姑娘回京。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
这厢,庆帝在龙椅上正襟危坐。
虽然昨晚偷偷见过萧慎,但此刻毕竟是父子两人大闹一场之后,第一次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