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傅温言离着白屠一丈远的地方站立,身段笔直颀长,宛若苍松,闷闷道:“我来了。”

白屠好整以暇的歪着头看他,笑了笑:“嗯。”

傅温言:“……”嗯什么嗯?!

这个纨绔郡王,着实令人厌恶!

要说起两人之间的纠葛,傅温言还得从年幼时说起。当初他才刚刚入东宫当侍读,白屠也是其中一名太子侍读。

白屠幼时长得粉雕玉琢,脸蛋圆润可人,就好比是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他十分黏人,一入东宫就缠上了傅温言。

傅温言见他生得娇小,又是郡王府唯一的孩子,因着两家关系甚笃,傅温言对白屠难免多有照拂。

可谁知,这家伙得寸进尺,白日里缠着他,晚上也缠他。起初只是钻他被子,发展到了后面直接趴在他身上睡。

年少的傅温言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终究是年纪小,遂没有斤斤计较。

君子厚德载物,傅温言自幼就养成了为人君子的习惯。

然而,又过了几年,随着几岁的孩童逐渐长成了少年郎,傅温言就再也不是那般懵懂无知了。面对白屠的一次次蓄意亲密,他只能避而远之。

再后来,整个京城都在谣传,白屠对他求而不得,还更有甚者说,他是白屠的白月光、朱砂痣。更是不少撰书之人,脑洞大开,将他与白屠写成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如此被谣言折磨数年,傅温言如今一看见白屠,就本能的浑身不自在。

可以这么说吧,白屠对傅温言的影响,横跨了童年、少年,以及如今的十多年岁月。如梦魇缠绕,挥之不去。

傅温言阴沉着一张俊脸,语气冰冷:“除了那桩事之外,我都可以尽量答应你,但也望你遵守承诺。”

白屠点点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好呀,那……你陪我一个月可好?”

傅温言立刻炸了毛,他又不是伶人!

“荒谬!郡王,你又何必如此折辱于我!容色上乘的人多得去了,你去招惹旁人不好么?!”傅温言出生书香门第,骂人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纵使他已快要暴跳如雷,能骂的出口的最严厉的话,也就只有“荒谬”二字。

白屠单手托腮,歪着脸静静看着他,等到他消停,白屠眨眨眼道:“你又想让本王给太子时间,又不想满足本王的要求,傅世子,你是不是不太厚道?今日,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不过就是陪我一个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担心我会吃了你?”

傅温言只觉得,自己千万不能去联想他话中的意思:“你……你好不知廉耻!”

白屠扑哧一笑:“廉耻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带来快活。本王要廉耻作甚?本王建议傅世子也不要天天记挂着廉耻了。”一起同流合污,难道不好么?

傅温言倒吸了一口气,话题无法进行下去了。好端端一个如玉公子,愣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再难听的话实在骂不出来了,傅温言自持清高,根本不愿意与白屠多言,与昨晚一样,直接甩袖,气势汹汹离开。

白屠目送着他走远,啧了一句:“火气真大。”不过,看着傅温言纵身上马,气吼吼的离开,白屠又笑了,“倔的可爱。”

萧慎在营帐打坐养神。

他身上的几处伤口都被晓芙处理过了,孙家祖传的金疮药效果甚好,但右腿的伤势,短时间内无法彻底康复。

外面传来马蹄声,是傅温言归来了。萧慎睁开眼,拧起了眉心,没料到傅温言会这样快就回来。

“果然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傅温言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当君臣二人对视的一瞬,傅温言的恼怒之色,稍作收敛,随即又露出愧疚之色。

他终究……没有为了太子而牺牲自己……

男子清誉,他也很在乎。

傅温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萧慎仿佛看穿了一切,宽慰道:“无妨,的确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白屠是小人,晓芙是女子。

傅温言与萧慎对视期间,这一刻仿佛读懂了彼此的难处,患难之情油然而生。

傅温言愧疚于心,走上前,问道:“殿下,眼下……该如何是好?要不然,直接将孙姑娘绑走吧。”

这是下下策了。

一个可以行走的药引子,着实不太好控制。

萧慎幽眸微眯,他离开京城有一阵子了,越是这样拖延下去,对他今后翻案越是不利:“好,那事不宜迟,一会就行动。”

傅温言暗暗吐了一口浊气。

既然殿下做了决定,他就无需去白屠那里受辱了。

孙家,农庄。

晓芙前脚刚刚安抚好自己的跌宕起伏的情绪,院外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

为首之人是孙家族中的三叔公,占着自己辈分高,早就对嫡系药谱虎视眈眈。上次这些人被晓芙用毒蜂唬住了,这一回还特意带着火把来了。火把专攻毒蜂,他们是有备而来。

来势汹汹,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