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暴雨如注。罗夏注视着挡风玻璃前起伏的雨刷,不断回头看着躺在后座的叶净月。
他嘴角还残存着血迹,已经干涸的暗红在不断闪过的车灯里、叶净月毫无血色的惨白的脸上格外扎眼。他微弱而急促地喘息着,闭着眼头朝一边斜着,被冷汗浸湿粘成一簇簇的鬈发耷拉在消瘦的脸颊上。
打着方向盘不住鸣笛的罗夏声音有些颤抖:“没事的小叶,坚持一下,就快到医院了……”
医院?回家……耳边回荡着钟一飒模糊不清的声音。叶净月感到头痛欲裂,混沌的大脑里不断闪过各种碎片。
叶净月突然坐了起来,喘了口气细若蚊蝇地说了声“送我回家”又无意识地躺倒下去。
越野车终于在市医院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抬杆升起,车子飞速驶进医院的大门,沿路溅起一长串的水花。
罗夏架着叶净月的胳膊将他背起来,来不及打伞,罗夏匆匆脱了外套遮住打在他身上的雨点,往急诊快步跑去。
【市医院】
“上次那孩子?查血的化验单怎么不记得来拿?”
先前打过照面的那位女医生快步走在走廊里,罗夏跟了上去。她问:“你是他什么人?能签字么?”
“能!”罗夏迅速答道,随后犹豫了一下,道:“我是他哥。”
方才在急诊科测了小叶的体温,说可能是肺炎引起的高烧。罗夏估计他去江城疗养院的时候就没带着伞,也许是淋雨着了凉。不知怎的刚刚小叶又被推进了CT室。
扫了一眼化验单上密密麻麻的向上向下的箭头,罗夏神色逐渐凝重,“贫血啊,这么严重?”
“你看得懂?”女医生侧过头看了看罗夏。
罗夏低头看了一眼比他矮快一个头的女医生——她居然不认识自己。
约莫四十岁的女医生看着面生,估计是新调来市医院的。在堰江市医院待的比较久的医生很多都是罗夏的熟人,知道他是隔壁精神卫生中心的年轻主任。
“那天刚想找你讲一下你弟弟的情况,一眨眼俩人都没影了。”
闻言罗夏皱起了眉。那天他去了高亚宁那,小吴也真是,什么情况后来也没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