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昭最后还是一个人去的。
莹珠一路送她,从小院到门外,无论如何都不肯走,一直到她上马车,送无可送的程度了,才眷恋地在马车外停下脚步。
沈怀昭掀起马车帘子,低头望着莹珠,笑着冲她挥挥手:“回去吧,等我回来。”
莹珠扒着马车窗沿,含着泪点头。
马车已经缓缓开始前行,莹珠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见马车越来越快,她无论如何都追不上,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马车渐渐行的远了。
沈怀昭坐回位置上,清风荡起车帘,也将莹珠的祝福传到她耳边,似乎是怕她听不清,莹珠几乎用上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姑娘,保重!”
沈怀昭笑了起来,摸了摸身侧挂着的荷包,那是莹珠这几天挑灯夜战为她赶做的,上面绣满了“福”字。
她摸着荷包,心底平白生出一股勇气。
明月楼是盛京最大的酒楼,与沈家几乎在两个方向,今日诗会,赴宴的人不知有多少,往西坊的道路居然堵了起来。
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明月楼,沈怀昭下马车时忍不住揉了下腰,坐的时间长了,腰都感觉要折。
一不留神身子打了个晃,沈怀昭赶紧伸手想要扶着车厢柱,还没碰到柱子,一双有力的手适时从身侧伸过来,稳稳拖住她的胳膊。
沈怀昭怔住,转头就看见来人。
祝祁安又换回了一身白衣,沈怀昭猝不及防看过去,还以为看到了十六岁来沈府为沈夫人过生辰的少年郎,他那日也穿了一身白衣,衣摆上绣着鹤纹,和今日这套极像。
梦里的少年郎变成了风姿更甚的青年,就像她看过的那些话本里一样,在所有人隐隐约约的打量中,坚定地向她伸出手。
沈怀昭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祝祁安稳稳扶着她走下马车,又吩咐沈府的车夫往停车处的东南角去,跟永王府的马车待在一处,再一转头就看见她在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