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爷见吴歧一开始听得很认真,之后若有所思,接着就把心神挪到了茶桌上的点心上。
大而明媚的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在每一种点心上掠过,最终选了荷花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熟门熟路,让他不由会心一笑,觉得颇为有趣。
这小模样,和“他”真像。
而且,这孩子也喜欢荷花酥,和“他”也真像。
突然就很想知道这孩子刚才在想什么。
难道有不同见解?
他很期待。
虽然他不知道这股莫名期待从何而来,但他总觉得吴歧不会让他失望。
只见吴歧歪了歪头,也不藏着掖着,问解九爷道:“解爷爷,你下的,真是臣子棋吗?”
解九爷眸色微变,似乎带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异样神采。但他表情不变,依旧问道:“哦?此话怎讲?难道小歧不这么认为吗?”
他端起茶杯,用杯盖拂了拂水面的茶叶,啜了一口。
吴歧的视线随之落到九爷的茶杯上。他的眼神有片刻飘忽,目光游离地注视着那只南北朝的青瓷杯,好一会儿才说:
“田忌赛马也。”
九爷倏然握紧了茶杯。
就算对吴歧的回答抱有期待,他也没想到,会从小孩儿的嘴里说出这几个字。
而坐在解九爷下首的解连环,早已一口茶吐在二爷家的地毯上。
他震惊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孩儿,不由心中大骇:妈耶!这孩子莫不是老爹肚里的蛔虫?不然怎么一下就说准了?
他还以为这事,只有事后问过老爹的自己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