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容富生瞬间没了要保护谢伊行的想法。
浮沉走后,容富生反反复复在想这些年梁京的变化,还有谢家容家以后的路。他其实对谢家和谢伊行,多少还是留了颜面的。
作为一家之主,他不想撕破这些旧情面。
这并非懦弱,而是在护一家安宁和周全的旁支下,选择了有旧情、有帮衬的谢家。
浮兰这个二儿媳,他自然也是要护的。只是一家之主,一碗水难以端平,总得有一个护周全的,一个为顾不上的。
浮兰没根基,娘家在丰乡,即便自身再努力,可是在容家人眼中,她依旧是漂泊远嫁来的姑娘,断然没有树大根深的谢家有支撑。
当然了,这是他以前所想。
此刻看着谢家在府上的闹腾,看着谢伊行一脸的不以为然,容富生心里反反复复重复的,都是浮沉说的那些话。
利与弊。
得与失。
还有谁为新帝,谁为天下。
这些所有,她全都没点破地说明白了。
谢家的恩,他从来都不想断,也不想得罪。可他行医多年,治病救人,就算再糊涂,也知道这病一旦缠身,种了祸根,就真的难以再根除了。
此刻的谢伊行,他已经看出祸根深重,且浮沉的话已根深蒂固稳扎在他心里了。
这一句“敢问谁死了”,把他所有的周全和亏欠都给打回了原形。
容富生端着茶盏,手中拨弄着摆在桌上的香炉,“你与浮兰,都是我容家的儿媳,我这个当父亲的,虽说平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这涉及人命的事,我也不能含糊了。”
他再看向谢老爷,“谢老与我,乃是同期生,我与谢老一同学医,考入梁京。容家能有今日,能得一个公府名,都全靠谢老当年在先先帝面前美言。容家与谢家,又有联姻之亲,这份情义,容某毕生都不敢忘了。”
谢老爷一听这话,瞬间觉得这一切都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