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如果是象征性地降价,比如降价10左右,还是可以接受的。”波林说道。
“我和洛马的人谈过,他们断然否定了只降价10的方案,声称如果降价幅度少于30就免谈,这还不包括附送的售后服务条款。大家知道,中国产品的优势并不仅仅表现在产品的价格上,他们的售后服务对客户的吸引力更大。和我们的售后服务条款相比,他们的售后简直就是免费的。”肖尔特说。
“免费……”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尼玛啊,这还怎么玩?
机床是耐用工具,有些高端机床用上几十年也不奇怪。机床企业要想维持长期利润,就不能光指望着卖机床这一锤子买卖,通过售后服务来赚钱是更重要的一环。
博泰的售后服务,服务费是按分钟计算的,售后服务人员到客户那里去,吃喝拉撒的时间都要算钱,换一个手柄的事情,就敢跟人收几万维修费。这还不算原装手柄的配件费,要知道,配件费从来也都是一个天价。
售后服务的利润率有多高,大家都心知肚明。中国企业哪怕只按一折收费,都依然是有利润的,但对于客户来说,的确就相当于免费了。
“中国人这是穷疯了吧!这样干,他们根本就没利润了!”波林叫嚷起来。
“我从一开始就警告过公司,要警惕来自于中国的威胁,但没有人在乎。中国人就像当年的日本人一样,擅长于把成本压到最低,让欧洲人活不下去。我们欧洲人生活得太惬意了,完全无法想象亚洲人是如何努力的。”弗鲁因发着漫无边际的感慨。
沃登伯格没有在意弗鲁因的话,他说:“降价30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公司这几年的财务状况非常糟糕,账面上已经连续两年出现亏损了。在美国市场上,按照目前的价格,我们也只能勉强做到盈亏平衡。降价10,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压缩一些部门,才能避免亏损。而如果降价30,那么我们就是绝对亏损了,与其如此,我们还不如放弃美国市场。”
“但放弃美国市场,我们的情况会更糟糕。”弗鲁因说。
“我知道这一点。”沃登伯格说,“所以放弃美国市场不是我们的可选项,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在维持原有价格的情况下,保住美国市场。”
“是不是可以考虑在美国市场上起诉中国倾销?”劳瑟尔献计道。
“这需要美国企业配合才行。”弗鲁因说,“但美国佬不会这样做的,他们愿意看到我们和中国人竞争,这样他们才能从中渔利。”
“我们可以向wto起诉。”劳瑟尔不甘心地说。
肖尔特说:“我们已经这样做过了,但wto仲裁机构认为我们的证据不充分,要求我们补充证据。”
“那你们补充了吗?”波林问。
肖尔特苦笑着摇摇头:“波林先生,事实上,我们并没有什么过硬的证据。中国人的机床价格便宜,是因为他们的人工成本和管理成本都低于我们。我们的公司机构过于庞大了,管理成本分摊在产品上,导致成本偏高,这是我们的问题,wto是不会支持我们的。”
“那么,照这样说,我们就完全没办法阻止中国人了?”波林问道。
肖尔特看看众人,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需要在公司层面上来运作,而且会有一定的成本。”
“你说说看。”沃登伯格沉着地说。
肖尔特说:“中国人已经突破了机床设计上的障碍,我们要想在这方面遏制他们将是非常困难的。但我们研究过,中国人的机床上使用的关键零部件,多数是来自于欧洲的。如果我们能够说服欧洲的配件企业限制主轴、导轨、传动机构等关键零部件向中国的出口,则中国机床将会因为缺乏这些零部件而无法交货,这样美国人就不得不接受我们的产品了。
“要说服这些配件企业,光凭我们一家公司是不够的,需要联合其他机床公司与配件企业缔约,而这就需要公司付出一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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