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始毕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当初自己眼中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现在竟需要自己郑重其事的用‘韩侯’称之。
明明之前他张口闭口,还是‘小子’‘小儿辈’。
甚至还动过让其给自己充当假子的念头。
可时过境迁,这一转眼间,一切已然逆转。
而更让始毕错愕的是韩绍此刻口中吐出的这句反问。
他的东西?
天下?
始毕张了张嘴,一时间竟忘了如何接话。
因为此刻他猛然惊觉,这厮说出这话的语气、神态,无一不在证明。
这个念头,他不是今天、现在、刚刚才有。
不……不对!他……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敢生出这样的念头!
这世间所有的想法,都是要以现实作为依照和支撑的。
他始毕敢。
那是因为经过这一年又一年的不断试探,不断揣度大雍的强弱虚实。
这才一点一点积蓄出这样泼天的野心。
而这厮凭什么?
在一年之前,这厮还只不过是个刚刚筑基凝血的军中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