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施娢顿下步子,回头轻轻行礼,垂眸轻声道:“四婶今天就当没看见过娢儿吧,娢儿偷溜出来看戏是娢儿不对,但爷爷和四叔肯定会罚我。”
墙边的爬山虎开着稀碎小花,湖边的几株高树被夏风吹得婆娑作响。
施娢眉眼生得好,即便带着面纱也能瞧出脸颊的精致,娇俏身子更是妙到极处,玲|珑有致,四夫人从小看她到大,知道她哪都不错,唯独是受不得委屈,说她两句就容易掉眼泪。
施四爷房中不常收人,四夫人身体不好,身边只有个抱来的庶长子,对后宅之事,自是要顾得多。
她前段时间试探着送个类似的身俏婢女去书房伺候,还以为会像以前样无事发生,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那婢女才从书房走出来,提起四爷便满面春红,说话结巴,看得出来是晚上被滋润得厉害,施四爷只安静看书,什么也没说,四夫人牙都要咬碎了。
她一直没说话,施娢轻抬头疑惑道:“四婶?”
四夫人顿了顿,回过神,像她这种年纪,闷得久偷偷跑出来看戏,说得过去,毕竟这地方离她住得近。
即使自己把她偷溜看戏的事说出去,施四爷最多也只是说她几句,指不定还要招她问问为什么要偷跑出来,答应下来道:“罢了,四婶也是突然看见你觉得奇怪,有些事你四叔已经说过四婶,四婶也不想掺和,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以后留在别苑中不要随意出行。”
施娢自幼对四夫人敬重,平时不过是听多了她的那些唠叨。
她轻道:“四婶,娢儿心中有数的,外边都在传御亲王最近受的伤跟施家有关,望四婶多提醒爷爷和四叔。”
这件事传得很广,施娢所说的施家自然都知道,四夫人只应声下来,没说什么。
施娢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怕和侍卫撞上,只能是住了嘴。
她不便再久留,赵骥的侍卫若是找不到她,一定会回去说。
施娢福礼告退,四夫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跟婢女道:“遇到大小姐的事别说出去。”
婢女应声,四夫人转身离开,刚下台阶就突然想起施娢似乎对这边的路熟悉过头,但等她转头时施娢已经不见了踪影,她隐约觉得奇怪,可想了一会儿,以为施娢是常跑出来这边玩乐。
……
施娢屋中确实是有止热膏的,但那是她和覃叔以前的约定,让他帮她拖拖人,她是装病调走了两个侍卫,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时也是咳嗽着进去,只是在进去时,不动声色回头看了两眼是否有人跟着。
侍卫看到她自己过来便抱拳请罪,施娢只揉头说自己好一些了,所以自己走过来。
他们住在梨园的那间院子僻静,院子前的宽敞空地中有片花园子,因为没打理而青草繁盛,两边的漆红雕栏干净,种着瘦枝条的香桂。
这边伺候的人少,多了谁都能发现,另一个侍卫领着大夫到来,施娢轻轻咳嗽,坐在圆桌边,纤细手腕搭在诊垫上,让他把脉。
桌上摆着冷掉的茶水,一套青花釉瓷杯价值不菲,中年大夫慢慢摇头晃脑,他收回手,提笔写药方,道:“今天太热,姑娘脉象虚,可能是热着了,我给姑娘开个方子,姑娘喝两副就够了。”
施娢身子素来差,随便一个大夫就能诊断出各种毛病。
旁边的覃叔问:“我女儿身子一向不好,喝药喝多了会不会有事?”
中年大夫道:“不要碰药性太重的即可,姑娘身子过虚,中午也要少出门,日头毒。”
施娢点头说:“我记下了。”
比起她的身子,施娢心中只希望她四婶别不小心把自己出现在这的事说出去,她四叔是抽丝剥茧的好手,真查起来,早晚会查到赵骥。
侍卫把大夫送了出去,施娢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慢慢捂住平坦小腹,最后只是在心中叹口气。
赵骥的心思难摸透,但他的情绪她感受得到,他最后走之前说的话随随便便,却还是让她身子止不住生了冷意,她见覃叔时也没敢说自己今天碰到了四婶,只把自己最近的近况交代一番。
她身后还跟着的两个高大侍卫,覃叔叹气,不好和她寒暄别的事,说不要担心家里的事,目前一切都好。
镂刻如意纹的槅扇门透进丝丝光亮,施娢坐在花厅,手轻捏帕子,点头应好,赵骥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她作为施家人,敏锐地察觉到他是开始对施家动手了,但身在御亲王府,即便她再傻,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做也不该做。
唯一能隐晦提的,是赵骥认为施家与突厥有来往,可该怎么和她爷爷和四叔说,这又是难事一桩。
赵骥晚上如约而至,他手拂开帘子等她,挂在马车上的紫檀四角灯照他半张硬朗面庞,施娢轻轻握住他两根粗大手指,提着裙摆踩凳上去。
赵骥抬手便直接摸她额头,发现没有发烧后才道:“听说你今天又不舒服了?身子差成这样,还想给本王生孩子?”
施娢依偎在他胸膛,玩着他的袖子,撒娇似的失落道:“王爷总提妾的伤心事,倘若能为王爷生儿育女,自是妾的福气。”
第15章全是她
施娢今天装病闹一番头疼,赵骥让人看着她,旁人自不敢懈怠,他接人时天色已晚,想她白天疼得走不动路,便没赶路回王府。
不管施娢怎么提,孩子一事他似乎都不是很放心上,说的还是那句等时候到了就会来。
施娢忽然想他比皇帝都大两岁,就算是嫌弃她身份,不愿血脉为她所出,可普通人在这时候也该是妻妾相随,他这不成婚也不要孩子的,难不成也是有什么隐疾?
她心跳加快起来,垂眸压下自己的有些骇然念头,只轻轻伏在他胸膛。
马车车轮的转动缓缓停下,安静的宅子后门侯着侍卫,施娢那时困得在他怀中睡过去,却还是在被他抱回寝屋子时,迷迷糊糊听到有侍卫和他禀报一句事情办妥了,明早需要他出面,赵骥只应了一声。
第二天清早是个阴雨天,豆大雨滴噼噼啪啪打在窗边枣树上,施娢醒来时,赵骥果然不在,已经出门,她慢慢坐起来,顺柔青丝自上垂下,长至曲线窈窕的腰尾。
施娢心里想着事,只希望四夫人和爷爷四叔说过之后,他们能够多注意些,她过了许久才叹出一声气,让人把嬷嬷叫过来。
傍晚时分,天色昏沉,赵骥回来便瞧见施娢像刚睡醒没多久样,披着他的外袍坐在罗汉床上生疏纳鞋垫,一盏罩纱灯放在紫檀小几,光亮衬出美人面颊的精致,她眼眸漂亮清澈,无论做什么都能让人看出几分心静。
“什么时候量的本王尺寸?”
施娢抬头便看到赵骥在一旁坐下,他着身玄色常服,黑靴干净,手肘靠住木几,粗指便玩似的拔弄竹编篮,像是刚刚做完什么大事。
他不怎么和她谈朝堂上的事,问他做了什么,他指不定还要反问一句问这个做什么,她只低头道:“没量,妾只是跟嬷嬷学学,等日后纳得好了,赚些银钱给王爷。”
施娢以前从未想过赵骥会有那方面的问题,如果她真是全心全意喜欢赵骥,这种事对她而言不要紧,可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呆在他身边,她自己还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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