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湖水般平静，容亦楠低头，手不知放在哪里，只好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李年森没说话，容亦楠鼓足勇气，自顾自说了起来。

“其实我们这一行，很靠运气的，我就是运气好，在短视频还没有占据市场的时候，侥幸被很多人知道，虽然也没有成为行业的顶尖人物，但也能独自在H市安家。”

夜风微凉，容亦楠的声音更颓丧几分。

“可是我知道，一定有很多比我优秀比我有能力和潜力的人没有我幸运，所以我现在突发奇想想要在一个新的行业立足不太可行，毕竟我不行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容亦楠还是说出了口。话音落下，头就被轻轻弹了一下。

“谁准你这样妄自菲薄的。”李年森表情不明，容亦楠低头沉默。

片刻之后，容亦楠才闷声说道：“我没有妄自菲薄，只是事实如此。”

“所以，你创作，只是完全为了跟风，和抓住了运气？”李年森声音严肃。

容亦楠连忙摇头，态度坚决：“不，不是，最开始是因为兴趣，后来有读者和歌迷说他们靠我的创作获取了一点点力量，那时候我就立志，可以不创作，但一旦创作，就要给人正向的指引，不能辜负大家的厚爱，现下的确有很多观念偏颇的输出，但我相信，萤火之光，也可以被看见。”

夜色中路边低矮的树木被拉的很长，路灯比景观树还要高，散落的影子碎星般在地上铺陈，有些梦幻。

“我只是问了一句，你就说这么多。”李年森轻笑，将她的手妥帖地握在掌心。

容亦楠低头，无地自容。

“你可别取笑我了，是我庸俗了，在被更多人看见之前，首先需要优质的输出。很多行业，就算不再处于黄金时代，还是会有很多新人，新人的路也许较之前辈艰难，但也不是全无可能。所以，我要坚持，不能轻易放弃。”

容亦楠并不固执，也不钻牛角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也许思考过多，婴儿肥的脸看上去很严肃。

李年森再次刷新了对容亦楠的认知，这么个有思想的活宝，他发现得太晚了。

当一个妙龄少女被男朋友嘱咐站着别动，他去去就来的时候，先别急着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