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大魏,京城池府。
六月初的大婚如期举行,只是池千望抱着犹如沉睡的朱怀古拜堂行礼,不管多少人反对与不看好,他坚持这么做。
七月、八月,春津几近天天往池府跑,但朱怀古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她仍在呼吸,她的心也在跳动,可她没有温度,千望……”这是不知第几次,春津想说服池千望放弃形如活死人的朱怀古。
“她还活着。”还是这一句,不管多少次,池千望都会回春津这个答案。
他坚信着,她还活着,她还会回来。
在他沉睡中,在他恍惚中,他有听到她对他说,等她回来。
春津无奈地看着固执成性的池千望,转向他认为该较为理性的殷朗道:
“你劝劝他……”
“我也相信。”殷朗道,“春太医,怀古不会有事儿的。”
纵知朱怀古已成为池少奶奶,也是他义妹的事实,刑颜玉对朱怀古的关怀丝毫不少,他同对春津道:
“行了,我们都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们也说过这么多次了,怀古还活着,她不会有事儿,她会重新好好地站在我们面前,对我们笑,和我们说话儿,就跟以前一样,一切如常!”
自朱怀古在翰林后山被池千望亲手抱回池府,踏进千山院开始,纵六月初成婚,只在喜堂上,池千望抱着朱怀古行礼的时候,拜完三拜礼毕送入洞房之际,他见过池千望微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外,他再没有看过池千望的笑容。
虽然池千望这个人本来就不常笑,但像这样都快过三个月了,还不曾笑过半回的情景,同池千望自小一同长大的他深刻地清楚,并不曾有过。
春津已不知在这三个月里叹过多少气儿,他例行地给朱怀古诊过脉,便起身同刑颜玉殷朗出内室,到外间说用药用方,只留池千望一人仍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目光落在容色似雪的朱怀古脸上。
朱怀古的身体确实还活着,只是少了魂魄,即便呼吸仍在,心跳仍在,身上的每一处却都冷冰冰的,丝毫没有温度。
不能进食,便日以人参喂下,吊着朱怀古的一口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