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小子,总算吃饱喝足回来了!”
朱怀古一一向池千望与刑颜平行礼,礼毕道:
“小的用膳素来慢了些,不知刑大人在此,小的来得慢了,是小的过错。”
“不必小的小的!”又指左手边座上的池千望,刑颜玉道:“你跟你家少爷怎么相处的,就跟我怎么相处,我听着你们也没总小的小的,在我跟前自也不必了!”
又指着对座圈椅招呼道:“来来来,坐那儿说话!”
刑颜玉突来的热情,真是让朱怀古吓得心跳加快了不少,看了眼刑颜玉指的座,又看了眼池千望,待池千望点了头,她方松下心弦,脚下慢慢移到对座去坐下。
刚坐下,便听得刑颜玉冲她问道:
“上晌你说到那三点,第一点我甚觉有理,已让人出京去查了!这第二点么,关扑在南面颇为盛行,你也是南面来的,知晓得关扑里头的条条道道,也知这关扑能以一赔二的赔率来下注,可见庄家对死者得秋闱案首解元也是极其有信心!不然赔率不会低至二。至于你提出的死者人气这一点,先前我也有所疑,可查来查去也没收获!”
无非就是死者至交在其中周旋提拔,让死者这个颇有才气却无底气的寒门学子多多接触了京城学子圈的京城子弟。
这人气么,本就是人们口口相传,你夸一句我捧一句出来的,何况死者是真有才气,而非虚名,要在学子圈中出风头博个好彩,可不就是易之又易的事情么。
老话说莫欺少年穷,这话忒对。
死者虽说无根无基,但倘若能在秋闱中了案首,再到明年春闱考个进士,不管首不案首的,只要能中,那日后便是朝廷命官中的一员。
再说厚望,不仅是死者家属对死者中榜的厚望,有了才名人气后,更是京城各种瞅着今年秋闱结果,也想借着今年秋闱各达到各目的厚望。
所以这厚望,其实已不仅仅是皇帝与考官们对死者的厚望,其中的水比死者本身的暴毙更为混浊。
朱怀古道:“人们都说生于长于天子脚下好,可谁又何曾想过,这天子脚下可不仅仅有好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福祸自古不分家,有福便有祸,死者之死,何尝不是福祸之下的牺牲品。”
一开始说的是个人荣辱作祟的小事儿,可越往深处探讨,这推论便越像是事关阖族兴亡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