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古换了个问法:“比如说,有没有和你一样躲在暗处远远偷偷瞧着的人?”
池千望听她这么一问,不禁瞧她一眼,她问得认真,也专注着李习的答案,并未察觉他在看她。
李习刚想摇头,便让她止住:
“好好想想!你要知道,即便金珠并非是当时宋怀娇致死的原因,可倘若你当时不是为了避责而选择跑去找宋胡,而是果断地带宋怀娇找大夫取出金珠,她或许根本就不会死!现如今她的死,你难辞其咎!难道你不觉得亏心?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你的一已私欲而引起的?即便那一刀非你所刺,难道你就半点儿责任也没有?难道你就不想为宋怀娇做点儿什么补偿她?”
李习被说得嘴张着,大大地张着,话却是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他妻子幸在这两日都回娘家去了,连他一双儿女都带去了,要不然此时此景,他就得一头撞死,方不觉得亏心亏得厉害。
朱怀古见他沉默着,也不知他有没有在想,她先问了另一个问题:
“告诉我,那个让你再次到宋胡家胡言乱语,说我已定下赵传便是杀人凶手的人是谁?那人让你利用宋胡阻止我出城到京郊沈家村去,到底是何目的?”
她上一个问题,李习确有努力在想,但还没想出来,一听她这个问题,他再无所犹疑,如倒豆子般尽数倒了出来:
“那人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男的,每回来他都是蒙着脸,个子不高,大概就跟你差不多,会找上我,也是因着宋怀娇被杀一案,他知道宋怀娇吞我金珠的事情,说是我不配合他,不听他的话行事儿,他便把杀人罪名扣在我头上!”
他自然便被吓傻了,一傻,那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池千望问:“他都让你做过哪些事儿?使钱财收买老仵作找回金珠,也是他让你做的?”
李习道:“是!本来这事儿我便正想着法子呢,他一来一说,我便同意了!”
可那人也说了,不能跟老仵作明说金珠在宋怀娇喉咙里,想着老仵作验尸时定然会验到喉咙,自然也就发现了。
没想到老仵作只贪财,验尸却有些浪得虚名,根本就没彻底验全宋怀娇的尸身,自然也就让他想用钱财找回金珠的计划落空。
“那会儿我同意不指明金珠所在的地方,也是怕指明了,那老仵作会怀疑与宋怀娇被杀案有关……”李习叹气,“可没想到,老仵作竟是那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