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看到她多次晕红的耳垂,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含羞神情,令他觉得她并不是对他完全没感觉。以及她很心软,再三婉拒他后又于心不忍,躲了他一天后傍晚给他带饭回来。
当然,更多时候心情还是一言难尽,有苦说不出。
比如,他在许洲面前宣称他要去机场接老婆,然而几分钟后他的手机屏幕信息显示:【不用麻烦。】
比如,她常把“室友”挂嘴边。
比如,她一声不吭地去他公司授课,装作不认识他,看他时眼神无波无澜,很是淡漠,他眼睁睁看着下属议论她,却没法以她家属的身份去制止,毕竟,在她刻意隐瞒两人的关系时,他也不能单方面地公开。
然后她说她是在认真贯彻之前一致达成的约定,他当场无言以对。
怪谁呢,全都是自己挖的坑。
这种没有名分,十分被动的处境,直叫人憋屈,以至于在之后他终于有了个机会,可以义正言辞地告诉别人,她是他老婆时,那种感觉,何其舒畅。
再比如,她外婆去世,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跟他说,她这是压根就不承认他的身份吗,要置他于不仁不义吗?他倍感心寒,外加生气,却还是心急火燎地赶去护理院,到了却见她一个人泣不成声,顿时又心疼无比。也是那晚,她第一次,第一次在他面前不再保持“分寸感”,她埋首在他腰腹,深深偎着他哭泣,他生出种隐秘的欣快感,不过太过短暂了,很快她又收住了情绪,重拾了分寸感。
次日晚上,他陪老丈人和她舅舅喝白酒,白酒过喉辛辣无比,固然难受,但这难受却意外换来了一些他梦寐以求的信息,他窥见了她的心思,超值!
白天就从她口中明确地听到她承认对自己有好感,当晚头晕头痛中他又听到她说什么“趁你醉酒的时候占你便宜”“婚礼上你擅自吻了我,我想要讨回来““一身酒气,吻了也白吻。”他只恨当时不能支棱起瘫软的身体。
等酒醒后,他就开始盘算要跟她摊牌,要跟她好好谈谈未尽事宜。
他想从“后悔”切入,后悔跟她约定那些互不干涉生活圈子不要有交集的提议,后悔说出请她不要对他有期待的话......
却不想她先直接给他来了一个死亡问题:你跟你前女友为什么分手啊?
他郑重其事地给出了客观回答,原本就着这个契机顺水推舟跟她坦白他的后悔之事,可是,看到晁柠的神情,那一刻,他退缩了。
她只有疑虑和困惑,丝毫没有雀跃和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