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柠,你外婆走了。”电话里穆琼声音哽咽。
晁柠怔了一下,顿时手脚瘫软,感觉一道晴天霹雳把全身神经都震麻了。
穆琼还想再说什么话,可悲伤令她泣不成声,晁柠蹲了下来,紧捂着急速怦跳的胸口。
母亲那头像是被人接过了电话,晁柠听到了父亲较为沉静的声音,“柠柠,我们现在在护理院,你外婆是突发哮喘,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抢救无效了。”
晁柠泛着泪问父亲,“妈妈还好吧?”
“你外婆走得急,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你妈现在挺难受的,你后面还有课吗,没课就快过来吧。”
“嗯。”晁柠呜咽道。
晁柠在车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驾车过去。
生离死别的事情,晁柠在前几年就经历了一回,那会儿是外公去世,那时候她正在国外读博,外公生前卧病在床已有一年半载了,她得知消息时是有心里准备的,加上父母还等到青天白日才把消息告诉她,她难过但也能承受,而且还有人陪着她宽慰她,亲人离世的伤心难过很快就消解了。
她已经是奔三的年纪,早已明白送别亲人是迟早的事,只是当真正到来的那刻,悲伤仍如洪水猛兽席卷而来,压得人窒息。
宽敞的病房挤满了亲戚,大家一言不发,立在床边,送老人最后一程,晁柠注视了一会儿安详如同睡着般的外婆,走到坐在沙发掩面而泣的穆琼身边,安抚母亲。
傍晚大家离开病房,到大堂外商量外婆的后事,外婆有一儿一女,大家协商后女儿家守上半夜,儿子家守下半夜,待到天亮再送老人去殡仪馆,尔后又商量谁去准备寿衣,谁去联系陵园,一切商量妥当后,亲戚们便散了。
晁柠跟母亲返回病房,穆琼红肿着眼,在床边坐下,明知已经无意义了,还是忍不住掖了掖被子,又伸手帮老母亲理一理白发。
晁柠默默看着。
相比母亲,她平静得多,并不是对外婆没有感情,而是好像自她读书工作后,跟上一辈的感情就淡了,弱联系下活成了彼此的称呼。
没有新的感情回忆,所有对外婆深刻的印象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她爱外婆,但又难以跟眼前永久沉睡的老人对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