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四散而去,有一人却静静立着没有动。景惜看见施萝,表情僵了一瞬,默默地垂下脑袋,景言见她这个反应,便也向施萝那儿看去,但见施萝脸色苍白地在那方立着,景言一怔,脸上的愤怒稍稍一收,有些不自然地握紧了拳头。
行止缓步踏来,浅浅一笑:“拂容君这场戏散得可真早,行止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呢。”
拂容君一撇嘴:“行止神君昨日下了赶人的命令,拂容自是不敢耽搁半分的。这便打算回天界了。”
“想走?”听出拂容君言下之意,景言心底的怒火又被撩起,他忽然拔剑出鞘,直向拂容君刺去,景惜急得不管不顾地往拂容君跟前一挡,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剑尖在景惜胸前一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剑被景言大力地扔到了一边,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音挑动景惜与施萝的神经,景惜愕然地看着一向冷静克制的景言,他仿佛再也隐忍不下去了一般,瞪着她,怒道:“与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在一起彻夜未归!你道我是要做什么!”
景惜一愣,呆了半晌才道:“仙君只是带着我去看了一晚上星星……”
景言脸色铁青,沈璃瞥向一旁的拂容君,目带怀疑:“当真?”拂容君伸出手指立誓一般道:“自然当真。”他转而瞟了景言一眼。“你这么大火气,莫不是找了一宿找不到人,醋意蚀骨,忍不住了吧?”
景惜眼眸微微一亮,目带希冀地望向景言,景言眸底的光暗了一瞬,转而瞥了施萝一眼,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景惜眸中的光便在期待之中慢慢暗淡了下去,她突然很想开口问,他说在意施萝姑娘是有原因的,那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正当场面静默之时,行止突然插进话来:“这眉来眼去的一场戏看得我好生头晕。与女子相处太过劳累,景言公子可有兴趣与行止走走?”闻言,众人愕然地望向行止,行止一笑,“别误会,只是想走走而已。”
庙外荒树林中一个人都没有,因为瘴气初退,连天上飞鸟也没有一只,在寂静的林间走了一会儿,离寺庙渐渐远了,沉默了一路的行止才道:“景言公子师从道门,可有习得一些法术?”
景言一默:“说来惭愧,我自幼跟随师父,但却没有学会半点道法,师父说我天分不在此,所以只教了我一些武功。”
行止沉默地走了两步:“我有一术欲教与景言公子。此法可驱除人体中瘴毒,不知景言公子可有兴趣?”
景言一愣:“自是想学……可是我……”
“你若想学,那便一定能学会。”行止顿住脚步,手臂轻抬,在景言额上轻轻一碰,光华没入他的额头,只见景言眼中倏地一空,那道光华在他周身一游,随即消失于无形。
景言眼底闪过一道光亮,待眸中再次有神时,他的瞳色已变成了银灰色,添了几分令人肃然起敬的冷然。
行止唇角的弧度轻浅,但却是极为舒畅的微笑:“清夜,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