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子放心，少将军就在河边，走不远的。”叶六又温声说道。

严良这才拍了拍李灵的手，柔声劝道，“九儿乖，进去吧。你不是一直都想问问他吗？去吧。”

李灵迟疑着点了点头，这才迈开步子往屋里走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比起外面刺目的阳光屋里稍微有些昏暗，李灵缓了一下才适应了过来，抬头往屋里看去，正间并没有人。里间的门虚掩着，她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那个记忆中的人正端坐在桌子旁看着她。

父女两人视线相对，李灵的心就是一紧，那种奇妙的骨血亲缘瞬时就在整个身体里炸开，这个人，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亲爹呢。

“丫头，坐吧。”叶寒站起身，温声说道。

李灵点点头没说话，默默的坐了过去。

“你已经都知道了吧？丫头，这些年你受苦了，是为父对不起你。”叶寒的声音包含着无限的歉意。

李灵依然没有说话，过了半响才道，“所以，林青就是凛清，叶凛清？”

感受到李灵话里的冷漠，叶寒无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大丈夫为国为天下，我只能委屈你和你娘了...”

“到底因为什么？你有冤伸冤有仇报仇，何至于这样藏身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守着不是自己的儿子抗了十年，我懵懵懂懂的在那个农家院子里无知了十年！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嗑死，差点被卖点还赌债，差点被人欺负死？”

李灵突如其来的咆哮，让叶寒手足无措。他带军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什么问题，像眼前这般让他为难。即使当年身陷险境他也没有这般惊惶过。这个孩子，心里竟然是这般苦吗？叶寒瞬间红了眼眶，面对丫头的这些质问，他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他对得起天衢对得起圣上对得起朝廷，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叶府里为他坚守的那个女人，还有这个不曾抱过一下的孩子。

“九儿，对不起！都是为父的错！”叶寒拿出帕子，小心的递给了李灵。李灵一把夺过，气哼哼的又坐到椅子上继续哭。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这么的委屈，按说不过是半路‘过来’的，应该没有这么多的怨怼，欢欢喜喜的认下这个将军爹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事先想好的说辞还有心底一直不清楚的问题，这一刻全部都抛诸脑后，她只想痛痛快快的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哭多久哭多久！

哭了半天，李灵开始有些打嗝，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打嗝，听着都难受极了。叶寒小心的倒了温热的茶水，隔着桌子递到她面前，李灵拿起来喝了两口，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又放了回去。叶寒一见就勾了勾嘴角，自家丫头是个嘴硬心软的呢，不过这孩子能跟他使小脾气说明她心里还是没有真的怨恨自己的。

想想李灵一向的懂事聪慧，叶寒心里一暖抬手就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