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是苦笑,目光正触及灯海里诗雨与照临互相吟诗作对的温情。沉默中,更紧地倚向身边温暖的肩膀。
将就着携手,无论相知与否,不定便是一路,乃至一辈子。
“雪海姑娘!”天乔气喘吁吁地挤过人群,才终于见到雪海蹦蹦跳跳的影子。只是刚蹿上一步,铿然地,一柄油布包裹的剑横在他的胸前。
头顶仿佛有乌云笼罩。
又是谢君和。
“你这家伙……”不满之词尚未出口,雪海的欢悦已然消失在人海。“我只与她说几句话也不行么?”天乔垂头丧气地抗议着。
君和一挑眉,冷语道:“那便要看——她愿否见你。”收剑,放任他一路辛苦追去,嘴角绷起一丝冷笑。
——恁高的个子,魁梧的身板,却提着个花花绿绿的纸灯笼招摇过市,从长街的这头追到那头。唉,可怜的齐天乔。凝香阁的书生若是在,明日就能编出个花花绿绿的段子,把北岸齐爷气得跳脚。甚至不用书生传播消息——这长街上会说话的嘴还不够多么?
也许只有齐天乔自己不在乎南岸那些异样的目光吧!
“雪海姑娘……”擦着满头汗的齐天乔终于迎上了雪海明亮的杏眼,随即,竟只会张口结舌地嘿嘿傻笑了。
雪海一见他就板起了脸:“又不是有意砸你一石榴,却追我整条街!大个子,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呢!”
“不是,不管被砸多少石榴我都不生气的……”
“我有那么粗鲁吗?”
“阿不,我不是说雪海姑娘喜欢拿石榴砸人,我只是说,说……雪海姑娘怎么都是对的……也不是——我只想说……”简单几句话,绕了八百个弯还在原地打转。
雪海捧腹大笑:“大个子!你真有趣儿!”
“真的吗?”齐天乔居然双目放光。
雪海望着他手里那盏纸糊的荷花灯,玩性又起:“莫非是送给碧莲洲张姑娘的?”
“是,也不是。”天乔认真地晃了晃手里的灯笼,“可是手艺实在太差了,扎了几天,结果还是惨不忍睹……虽知你今日生辰,这孩子的玩物,实在不好意思送到楚家。于是让下属们备了些首饰贺礼送上门——却被楚掌门二话不说退回来了……他说这是规矩……”
天乔望天无辜地一叹:“好奇怪的规矩……大概你们南岸人都不喜欢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