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如今有慎亲王作保,就是借沈夫人十个胆也不敢拒这门亲事。更何况她自个儿也有女儿,若是不痛快认下沈刘两家已定亲这一事实,传出去沈碧君的名声纵然坏了,她自己的女儿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倒不如像现在这般,好歹名声好听些,又是与神医家结亲又是得慎亲王做媒,多少能哄得一些不知内情的人家上赶着巴结。
只要沈夫人操作得宜,为自己女儿挑个高门大户的婆家不成问题。
至于往后刘家甚至慎亲王府愿不愿意帮衬沈家,那便是后话了。
阮筝一想到沈碧君的婚事成了,那一颗随着马车上下翻飞,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大张旗鼓地去了沈府,特意将准备的礼亲自拿去送给了沈夫人。一来是想坐实这桩婚事,二来也是想亲眼看看沈夫人如今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种明明想哭却不得不笑着应酬人的模样,看得人心里痛快极了。
阮筝在沈夫人那儿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拉起沈碧君的人要她陪自己游府去了。不理会身后沈夫人吹胡子瞪眼睛的神情,阮筝步履轻松笑得一脸灿然。
沈碧君也高兴,那种由内而外流露出来的满足掩饰不住。阮筝便故意打趣她道:“你如今可是不得了,这真是天大的面子呢。你家妹妹是不是嫉妒得都快疯了?”
沈碧君笑道:“她是不大痛快,整日在屋里摔杯砸碗的,不过这事儿也确实出乎我意料,我真没料到王爷当真愿意当这个媒人。”
边说边拉阮筝进了自己的院落。两人进屋后阮筝悄悄同沈碧君咬了咬耳朵,后者便点头遣散了屋里的丫鬟,只留一个喜鹊在一旁侍候。
见闲杂人等都走了,阮筝才小声问道:“沈姐姐,有桩事情我不太明白,听说马车相撞那日慎亲王也在场,是有这么桩事儿吗?”
沈碧君一脸为难:“好妹妹,这事儿你若问我,我也确实说不清楚。”
“姐姐当时没见着人?”
“没有。”沈碧君睨了喜鹊一眼,“都怪这丫头,说什么也不想我掀帘子看。我若是看了便什么都明白了。”
喜鹊一脸坦然的模样:“姑娘忘了,那是刘公子叮嘱的,让咱们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许探头。奴婢也是为了姑娘好,若是节外生枝耽误了姑娘的婚事,那奴婢就罪该万死了。”
“你这丫头总这么夸张,怎么就耽误了。”
“凡事只怕万一,咱们还是乖乖听话小心为妙。”
阮筝赞同地点头:“喜鹊说得有道理,不管那日慎亲王在不在,你的事情是最最要紧的。”
沈碧君又猜测道:“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准。王爷既是在京城,便是路上碰着了也不是不可能。妹妹这是在担心什么吗?”
“没有,我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阮筝打着哈哈就把这事儿敷衍了过去。她当然不会告诉沈碧君自己怀疑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对那个男人的身份都深信不疑,只因她认为若这人不是个太监,就绝不会应下她的猜测。
只是这些日子越是与他相处,怀疑便越深几分。他实在太不像一个王府内侍了,手眼通天的本事大得吓人。关键是做什么事都那么沉稳,仿佛这世上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他若不是王府内侍又会是什么人呢?
阮筝突然有点害怕,不敢再往下想。既然他说是那便当是吧,她如今也只能这么自欺欺人地继续过日子了。
阮筝在沈府陪沈碧君用了午膳后,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告辞离开。上了马车后她人有点犯困,便支着脑袋靠在青黛身上歇息。
马车一路往富平侯府的方向驶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车身骤然停下,把车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阮筝扶着窗框神情微变,青黛则直接出声冲赶车的婆子嚷嚷上了。婆子靠罪道:“姑娘不怪奴婢,这突然蹿出来个人,奴婢也没法子啊。”
阮筝听了这话就挑帘去看,果然见车子旁边趴了个中年妇人。赶车的婆子嫌弃她害自己挨了骂,下车就要去赶她。那妇人紧张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惊慌地四处张望。
阮筝在她抬头的那一刻便认出了这人来。
她惊讶地轻呼一声,赶紧叫住婆子:“王妈妈莫动,把她带到我车上来。”
王婆子一愣,连青黛都有点疑惑:“姑娘怎么了?”
阮筝没解释太多,只冲她道:“你去把人扶上来。”
“是。”
青黛立马下车将人扶进了车里。妇人没受多大的伤,就是摔了一身灰罢了。只是她看起来颇为狼狈,衣衫上沾满了泥渍,连头发丝儿里都有污泥。脸上也满是灰尘,又像是饿了渴了许久般,整个人脸色灰败不堪。
阮筝见状赶紧递了杯水给她,又拿了块糕点递过去。妇人一口气将糕点吃完,又喝了几杯茶水,这才像是活了过来。
这时她才抬起头看清了阮筝的面容,这一看她便立即扑了上来,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青黛简直叫她给搞懵了,急着要把她从自家姑娘身上扒下来。可那妇人力气不小,抱着阮筝的双腿说什么也不放,口中不住说着:“姑娘,我可找着你了。”
阮筝也惊讶她怎么会这里。这中是青雀庵后山的庵堂内一直陪在她母亲身边的那个妇人吗?那晚她寻上门去两人曾打过一回照面。
当时她看起来虽穿得朴素,但也不像今日这般狼狈啊。
阮筝心道不好,直接开口问:“你先莫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庵堂里的师父呢?”
妇人一听哭得更凶了,抹着眼泪道:“师父、师父昨晚叫人给抓走了。”
阮筝如遭雷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抖着唇追问道:“你说详细些,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昨日夜里,我们都睡下了,突然闯进来一帮贼人,把师父直接给带走了。我与妙音拼死反抗,可还是不成。妙音还被人伤着了,我背着她去了青雀庵,暂时交给了庙里的师父照看。”
妙音是另一个侍候母亲的人,阮筝心里清楚。这么说起来这帮人不像是打家劫舍,倒像是冲着母亲一人去的。
“你可曾同住持说了此事?”
“说了,什么都说了。可住持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不肯替我们师父做主。姑娘我也不瞒你了,你也该知道师父是你什么人。那是我自小便侍候的小姐,也是与你有血缘的至亲。你可不能不救她啊。我家小姐当真是命太苦了。”
阮筝听她改了口叫小姐,就知道这人必定是江氏身边的老人了。她与妙音陪着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想不到如今还要受这般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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