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即便不对付,看她整日趾高气昂回娘家的模样,沈夫人自己便要气死了。
老爸的仕途不借刘家的力,至多也就是升得慢些罢了。可若是沈碧君嫁进了刘家,老爷的官能不能升不好说,她的日子是定然不会好过的。到时候若是女婿再从中作梗挑拨离间,搞不好她都要被休。
沈夫人如何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自然是巴巴地拒了这门婚事以绝后患。
“可是夫人转头又给姑娘说了一门亲事。”
都说杀人诛心,这个沈夫人的歹毒阮筝也算是见识了一二。前脚拒了刘家天大的喜事,后脚就为沈碧君寻了一个外省的小官做继室。那小官已年近五十,老得都能当沈碧君的爹了,且听闻家中婢妾成君,是个极为好色之徒。
这种人沈碧君嫁给他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所以喜鹊才说她家小姐心灰意冷有了轻生之意。
阮筝越听手中的丝帕便攥得越紧,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虽说她有老太太和爹护着,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给油腻老男人当继室的地步。但长公主毕竟是自己的嫡母,若她寻个表面繁花似锦内里肮脏不堪的男人给自己,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天下男子多薄幸,要寻个这样的实在太容易了。
阮筝后背一凉,对沈碧君的同情愈盛。她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劝道:“姐姐听我说,这事儿还未到绝处,咱们总要想办法博一博才是。”
沈碧君一脸茫然:“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一时间我也未想到,但人多力量大,再怎么样也比死了强。你想不想见刘公子?”
喜鹊在旁边插嘴:“我家姑娘第一时间就想寻刘公子帮忙,可夫人看得紧根本不让我们出门,青雀山离得也远,我们实在寻不到刘公子。”
“那我便替你们去寻他。”
阮筝见沈碧君还有些不认命,心里不由松口气。当下也不再久坐,拿了她给自己的药膏后便上车匆匆离开。
待车启程后,她轻声吩咐白苏:“先不回府,咱们去城东。”
“去寻刘公子?”
“自然。”
刘家老宅就在城东,阮筝让车夫快马加鞭,不多时便赶了过去。只是事有不巧,她让车夫温伯去敲门,敲了半天内里却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是家丁模样。他将他们看成是上门求医问药之人,直接便告诉他们:“我家少爷不在家,去了何处我也不知,或许过些日子便会回来。”
阮筝听到这话心便凉了半截。
刘长墨不是官府之人,要寻他并不容易。她也只知道这一处老宅和密云山庄两个地方。可眼下天色不早,再去青雀山显然不成,且听家丁的意思他也未必就在山庄中。
行医之人云游四方,去了哪里一时半会儿真不好找。可沈碧君的事情耽误不得,再拖下去她不是死便是比死更难过,际筝是定要快些寻到刘长墨的。
温伯将家丁的话传到后又坐好了去执马鞭,口中问道:“姑娘这会儿要去哪里,可是回府?”
阮筝却坚定了摇了摇头,咬了咬唇道:“不,咱们去御街。”
温伯一听愣住了:“去、去哪里做什么?”
那地方紧邻皇城根儿,是京城除了皇宫内苑外皇权最盛之地。如今手握大邺命门的那一位就住在御街的王府之中。
去那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想到阮筝却淡定点头:“去慎亲王府,找人。”
第46章娶妻若是将你指与我,你敢拒绝吗?……
温伯是侯府的老人,替大小姐也赶了这么些年车,可还是头一回赶得满头大汗紧张得手脚发抖的。
车里白苏和青黛也有点不安,时不时看看阮筝,又掀帘看看外头的街景,眼看着御街越来越近,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白苏年纪略大些,此刻就开口劝阮筝:“姑娘就这么找上门去,不大好吧?”
不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阮筝一想到刚跟人吵完架翻完脸,才过了一天转头就去找人帮忙,说出去实在是没脸。
她昨天扔香囊的时候有多爽快,一会儿见着对方就有多尴尬。
可她必须得走这一遭,为了沈碧君的下半辈子乃至性命,她得去求人家。求他帮忙找刘长墨,替沈碧君带个信儿。不管怎么样总得让他们见一面,说不定刘长墨有办法扭转局面。
她的沈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那样的男人被糟蹋了。阮筝捏了捏袖中藏着的那封书信,目光清明了几分。
她从沈家出来已近晌午,去了刘长墨家,这会儿又往御街赶,待到了慎亲王府跟前时,日头已慢慢往西斜了。
御街与别处不同,没了一般街市的热闹与烟火气,显得特别冰冷。这里本就离皇城近,从前朝起就是亲王显贵的宅邸所在,因各处宅子占地皆广,家家户户的门房都离得极远,便愈发显得没人气。
如今御街上住的人家不多,有几处宅子皆是空着。入口处的大宅子是八皇子恭亲王的宅邸,而往里走最后那一处最大院门最高处,便是慎亲王的王府。
听说这王府是当年建安帝在时便赐下的,从府邸的占地与位置也能看出,先帝对这个皇六子是有多么地宠爱。阮筝甚至听父亲私底下说起过,若不是当年大皇子用了点龌龊手段夺位,这皇位多半早已是慎亲王的了。
只是大皇子不会想到自己竟是这般命短,而他不择手段拿到的皇位,如今实际上又落入了自己的兄弟手中。
时也,命也。
阮筝的马车走过恭亲王府门前时,她的心情尚且没什么变化。但随着马蹄声越来越慢,离慎亲王府也越来越近时,阮筝原本平静的心也变得局促起来。
这街道实在太过宽阔,阔达到像一个较武场。即便上百将士在这里集结出发也丝毫不显拥挤。
而且这街道未免也太安静了,一路行来竟是一个人也见不着。宽达十余丈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一辆马车缓慢前行,马蹿声混合着车辙声显得有些单薄和凄凉,也教人更为不安。
阮筝虽自诩胆大,连皇宫都曾面不改色地进去过,却没料到到了这御街人便不由自主没了气势。慎亲王府中有那个人在,那人在梦里将她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男人。
而这座宅子也曾是她梦里丧命之处。她虽记不清梦里王府究竟是何模样,可一见到那白墙灰瓦,那股压抑之感便油然而生。
有那么一刻她都想叫住温伯,让他掉头回去了。
阮筝狠狠掐了手背一把,令自己暂时冷静下来。又拼命地说服自己来此处不过是寻一个内侍,与慎亲王本人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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