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阮筝隔着墙头唤了白苏几句,很快就得到了回应。白苏在另一头早就等急了,这会儿正站在垒起的砖石上想往院墙上翻,一听这话立马就要动身,却听阮筝吩咐她接一下青黛。

“你把她扶回去上药休息,剩下的事儿我自己处理就行。”

青黛听到这话急得都要哭了,说什么也不肯回去,非要陪在阮筝身边。眼见这主仆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再这么下去天都要亮了,封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回去,此处有我。”

青黛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略带狐疑地看向他:“大人……要陪我家姑娘上山?”

封瀛“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用眼神催促她快些回去。青黛也不知怎么的,明明不放心阮筝,却还是被这人极具压迫的神情搞得无力反抗,竟是乖乖地由阮筝搀扶着重新爬上了院墙,小心翼翼落了地。

一直到两脚沾地她还心有余悸,隔着砖墙冲外头喊:“姑娘,你可千万小心啊。”

“行了,我知道了,快回去吧。”

阮筝打发完两个丫鬟后,这才整理了衣衫准备出发。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又有点犹豫起来。不比上一次从青雀庵到后山,这次她是从山脚下出发往山上赶。路途遥远不说,途中会遇到什么当真不好说。

方才只顾着逞勇斗狠,一心不想在那人面前失了气势,这会儿要动真格了,她心里不免又有些犯怵。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对方:“你……真要陪我上山?”

封瀛不答她,只问道:“会骑马吗?”

“不会。”

封瀛伸手拉住缰绳,将自己的那匹玉狮牵了过来,示意阮筝:“上去。”

阮筝不解:“我都说了我不会骑。”

话音未落腰上便又多了一股力量,因为夜色太黑她也没看清对方究竟做了什么。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到了马身上。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似乎惹了马儿的不快,害它在那儿轻轻地抖动身子,阮筝也跟着左右乱晃,吓得赶紧弯腰去拉缰绳。

“你、你能不能让它别动。”

“怕了?”封瀛一面给玉狮顺毛,一边轻笑道,“方才是谁说要一人上山的。”

“我、我只说要上山,又没说要骑马。”阮筝怕他再讽刺自己,赶紧接着往下道,“可咱们只有一匹马,难不成你要与我同骑?我话可说在前头,虽说你是内侍,但你我也不可过分亲近,此事若是传出去对我确实不利,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哦,对我有何坏处?”

“你、你家王爷知道你私下与富平侯府走得太近,说不定会怪罪于你,你还是小心为妙。”

黑暗里,那熟悉的轻笑声再次响起,阮筝只觉自己一腔好心全都喂了狗,气得想从马上跳下来,却终究因为害怕没敢乱动。

好在那人也没跟她同乘的意思,只是伸手牵住了马绳带着她在暗夜里疾行起来。他步履极快,牵着一人一马依旧能做到箭步如飞,阮筝只觉有夜风在耳边呼呼刮过,很快就穿过一片树林,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而去。

山脚下陆嘉元远远瞧见这一幕后伸手打了个呵欠,冲孟朗道:“行了,今晚你们也不必去别处,就在这别庄住下吧。”

孟朗问:“那王爷呢?”

“王爷有佳人相陪,还用得着你们这帮大老粗?”

孟朗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扭头冲身后的亲兵吩咐道:“今夜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说出去一个字,军法处置。”

众亲兵齐声应是,整齐划一。

阮筝骑在马上隐约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弯腰问身边的男人:“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说话?”

封瀛脚下速度丝毫不减:“此处只你我二人,剩下的便是山上的鸟雀。除此之外能出声说话的也就只有……”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吓掉了阮筝小半条命,她赶紧截了对方话头:“别说,不许说,这事儿不能说,你一说它们就都出来了。”

“它们是什么?”

“就、就是那种东西嘛。”

“哪种东西?”

阮筝也不知道这人是真不懂还是故意吓自己,她这会儿有点适应了马背上的节奏,便仔细跟他掰扯了起来。从小时候祖母跟她说的传闻秩事起,到后来自己在府里偶尔撞见的零星怪事儿,一件件一桩桩说给他听。

为了吓唬他,阮筝还特意添油加醋说了许多吓人的细节:“……我当时壮着胆子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全身白衫的女人站在我后面。我拿灯笼一照,那人的脸白的啊,跟家里新糊的墙面似的。突然她冲我笑了笑,张嘴的时候一条长而细的红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就好像、好像……”

“是不是像那个?”

封瀛随手指了指路边的一棵树,树杆投入的阴影看起来就像条丝带挂在上面,看起来跟阮筝刚才说的女鬼有几分相似之处。

阮筝一见之下惊得尖叫一声,瞬间松开缰绳去捂眼睛。玉狮被她的尖叫声也搞得脚下一滑,身子晃动间差点把人从马上晃下来。

幸亏封瀛及时出手搂住了她的腰身,少女娇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脸颊处,身上的温热透过布料传了过来,连带着那股淡淡的香气,将封瀛整个儿都包围了起来。

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与女子如此亲近的时分,即便有也不过是在梦里。

梦里的阮筝比此刻更娇媚动人,不着寸缕的肌肤与他紧紧相贴,连带着在他耳边的求饶声都变得愈发魅惑人心。

难怪在梦里他会如此失控,失控到根本不像平时的他。从前封瀛只觉得那梦极为荒唐,始终不愿相信自己也有如此难以自控的一面。

但今夜他却隐约信了那梦境。

女色撩人……

第38章出格柔而细嫩的感觉刻在骨血里,挥之……

接下来的一路,阮筝再不敢说一句话,战战兢兢地骑在马上目不斜视望着前方,生怕一扭头又看到什么吓破人胆的东西。

受不住,当真是受不住啊。

身边的男人也一言不发继续赶路,脚下的步子却慢了几分。山路越往上越是崎岖难行,有时候还会有荆棘树枝拦住去路,他就会抽出剑来将它们一一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