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一看,外面浓烟滚滚,人跑马嘶,一片混乱。
“相公,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房顶上有人,院中也有他们的人混在客人中。”
“这不正好么?走,咱们到客栈外面,将他们的人全部引到一起。”
黑暗中,两道人影紧紧盯着陌子鸣二人的身影。
“大哥,这二人要是真是朝廷密探,会不会把事情闹大?”
“废话,他们真要是密探,等把咱们的底细查出来,麻烦更大。”
“大哥说的是。”
“记住,等他们一下楼趁着混乱动手……”
过了一会……
“不好,他们好像察觉了……快,通知兄弟们,追!”
另一边,陌子鸣夫妻俩一下楼便径自往客栈外面走,而且越走越快。
如此一来,也令得对方想趁混乱杀人灭口的计划落空。
没办法,也只能原形毕露,穷追不舍。
跑到空旷之处,陌子鸣停了下来,瞟向一众追上前来的人。
其中一人他认识,正是那郭三。
“诸位这是什么意思?想护送我二人去县衙?”
陌子鸣一脸揶揄地问。
“兄弟们,别跟他们废话,上!”
对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更不愿询问陌子鸣二人的身份,当即凶神恶煞围了上来。
只可惜,他们哪里会猜到,就算他们人多势众又如何?不过螳臂挡车罢了。
没过多久便一个个躺在地上痛楚地翻滚着。
“娘子,你将他们弄到一边去,为夫现在去调兵,将这些人秘密押解京城。”
“嗯,你去吧。”
陌子鸣当然不会傻的跑去调梅岭的驻军,而是连夜来到邻县一处驻军营地。
一番暗自搜寻之后,陌子鸣悄然走进一处大营。
床上,一个男子睡的正熟。
陌子鸣抬手布了一道禁制,随之将之拍醒。
“谁?”
“你是这里的巡检?”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
话没说完,眼睛一下瞪得溜圆。
因为,陌子鸣取出了御赐金牌。
那巡检一见金牌,顿吓得一头冷汗,赶紧翻身下床,单膝跪下:“卑……卑职苏长富,不知大人驾到,还望恕罪。”
虽然他不认识陌子鸣,也不知陌子鸣的身份,但能拥有御赐金牌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总之,不是他一个小小九品武品惹的起的。
“好了,你起来。”
“多谢大人!”
“苏长富是吧?本官现在送你一个大好前途,如你办妥了这件事,本官保你连升三级。”
这倒不是陌子鸣说大话,县一级的巡检乃是九品,也就是最低品阶的官员。
连升三级,也不过就是跨过从八品,八品,升至从七品。
一听此话,苏长富激动再次单膝跪下,连声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你听好了,一会你秘密带人去梅岭江头镇,那里有十二个朝廷重犯,你要亲自带队将其押解京城交予刑部。
如此事办妥,本官一定大力举荐,让你连升三级,甚至是留在京城述职。”
一听此话,苏长富神情更加激动。
毕竟,他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小巡检能够有机会到京城述职,那可真的是一步登天啊。
只是,如若只是在本地调动兵马他倒是可以作主,跨境的话就必须得上峰的指令才行。
所以脸色不免有些为难道:“不知大人可有上峰的调兵公文?”
“没有公文。”
“这……大人,要是没有公文的话卑职可不敢调兵离开本县,否则就是违反军令,那是要杀头的。”
“这个本官知道,但本官有这个……”
说话间,陌子鸣缓缓取出一把刀:“此乃天子御赐金刀,可先斩后奏!”
苏长富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长富,本官现在命你调兵前往梅岭县江头镇押解一干重犯进京,如敢违令,当场处斩!”
“卑职遵令!”
执此金刀者,相当于是钦差大臣,苏长富又岂敢抗命?
再说,此事关乎着他的前程,他求之不得。
“好了,本官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些重犯乃是梅岭县一些与官府勾结的大盗。
正是因为如此,本官才没有令梅岭的官兵押解。”
“原来如此!”
苏长富恍然大悟。
“记住,此行一定要低调,越少人知道越好,以防对方派人半路截杀。”
“卑职谨遵大人之命。”
“对了,这里还有封信,如若半路上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拿着这封信找当地官府协助解决。”
“多谢大人!卑职一定不负大人重托!”
“很好,你速速去调人,记着,一定要低调,保密,还有一点就是动作要快。”
“遵令!”
次日午后,陌子鸣与白素贞又出现在数百里开外的一处山村。
据报,此地有数千亩良田被大水冲毁,上千户人流离失所……
正常情况下,一般这样的奏报都会全力隐瞒,说数千亩良田受灾,那恐怕就是两三万亩。
但这次却一反常态,不仅不瞒,反倒十倍夸大。
经陌子鸣实地考察,受灾的田地仅有数百亩,有三个村子的村民受到影响,大约有一百多户人受灾较为严重。
最重要的是,经过陌子鸣与白素贞细细溯源,发现这所谓的洪灾,分明就是人为。
是有人故意趁暴雨故意扒开缇坝,导致河水顺着缺口漫出来形成洪灾。
还有所谓的旱灾、虫灾,都是夸大其词,乃至于无中生有。
在外转悠了一大圈,搜集了不少证据之后,陌子鸣返回京城向永平帝细细禀述。
虽说永平帝早就心有所猜,但亲耳听到陌子鸣一桩桩一件件讲起那些个地方官欺下瞒上的事例,不由气得猛拍龙案:
“这次,朕一定要大开杀戒,以儆效尤!”
“皇上息怒,该杀的肯定要杀,不过最重要的是,陛下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掌握主动权。
另外,还有一件事臣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陛下。”
“哦?爱卿所言何事?”
“陛下是否还在每日服用长寿丹?”
永乐帝疑惑地点了点头:“对啊。”
“陛下,请恕臣直言,其实这长寿丹的作用与壮阳药类似……
臣不是说药效,只是举个例子,相信陛下应该可以理解臣的意思。”
永平帝愣了愣,仔细品味了一下陌子鸣的话,不由脸色一变:“爱卿,你的意思是说,此丹短期有效,长期服用有损身体?”
“陛下英明!其实第一次见到陛下,臣便看出此丹的作用,只是……只是此丹乃六皇子所赠,臣怕陛下误会。”
闻言,永平帝不由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陛下,臣知道这么说已经犯了君臣大忌,有挑拨陛下与皇子关系的疑惑。
但事关重大,臣不得不说。
其实在会试之前,臣真的只是想考个功名,这样对修炼也有一定的好处,毕竟有皇气加持。
但在发现皇上的异状之后,臣改变了主意,决定入朝为官。
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与皇上细述这件事,才能机会阻止一场惊天阴谋。”
“惊天阴谋?陌爱卿,你……你到底还知道一些什么秘密?”
虽然永平帝分外震惊,也不一定全信了陌子鸣所说的话。
但,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敢去冒那个险。
“最初,臣对六皇子献丹的行为只是持怀疑的态度。
或许他并不知情,只是千方百计为了讨陛下的欢心呢?
但现在,臣已经了解了不少内幕,臣可以肯定,六皇子并非不知情,而是故意的。”
“不可能,不可能,陌爱卿,你一定弄错了,你一定弄错了……”
这要换作其他臣子,永平帝说不定一冲动,唤人拖出斩了。
倒不是说什么父子情深,自古皇家哪来的亲情?为了夺谪、争皇位,父子、亲兄弟转眼间便可以反目成仇,杀得血流成河。
永平帝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实,毕竟,六皇子从小到大还是蛮孝顺的,经常入宫给他请安。
“陛下,臣也希望弄错了。但,事情恐怕比陛下想的还要严重。”
永平帝愣了愣:“什么?还有更严重的?”
“没错,这次的事件就是一个例子。陛下心里应该很清楚,朝中有一股暗流,几乎能与皇权抗衡。”
“这……陌爱卿,莫非……莫非你指的是高太公?”
“有些事,臣现在讲了恐怕陛下也有些难以接受,或者说难以相信。
不如这样,陛下可以先做个测试……”
永平帝皱了皱眉:“什么样的测试?”
“等到六皇子再次入宫请安时,陛下可以不经意提到长寿丹,假意说最近没有服用。
按照人之常情,假如六皇子的确不知情,只是单纯的尽孝心,那么他只是会表现些一些失望与关切。
反之,表现必然会有些反常……
这一点,相信陛下可以辨识的出来。”
听到此番话,永平帝久久无语。
“也罢,等下次六皇儿来,朕便试上一试。”
“陛下,无论结果如何,陛下一定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嗯,朕明白爱卿的意思……”
接下来,君臣二人又密议了一番,陌子鸣方才告退而去。
次日早朝,又有大臣走出队列禀报,不是灾情,就是诉苦,要么就是要钱……
永平帝却一反常态,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不喜,反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听的格外认真。
如此一来,却让一众大臣心里有些不安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按理,皇上不是应该愁眉苦脸的么?
“各位爱卿还要什么要奏报的?不急,时间有的是,大家可以多想一想,还有什么要上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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