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怔怔地看着婆婆,她知道婆婆和德妃一向交好,却没想到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婆婆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在她心里,和德妃的情分,比自己比她的儿子还要重要?
而良嫔知道她会胡思乱想,跟着解释:“不是怪你不谨慎,而是对待永和宫要更加谨慎,那里大大小小都是皇帝的心头肉,但凡有什么事,牵扯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难道你要挑衅皇上?”
八福晋慌了,屈膝道:“额娘您说什么呢,儿臣只是随口一句话,哪里敢指摘德妃娘娘的不是,更不敢打永和宫的主意,儿媳妇什么都没想呀。”
良嫔示意她起身,微微笑:“咱们总是把丑话说在前头是不是?”
八福晋怯怯地应答着,那一日之后离开延禧宫,一路回家脑袋都是空白的,到家后便一直傻坐着不与人说话。
夜里胤禩归来时,见她神情不好,问起缘故,听后也是沉默,许久才挽着妻子的手说:“额娘自然,是盼我们好的。你看皇阿玛现在那么宠爱十四弟,出入都带着他,十四弟和我再好,也是德妃娘娘的儿子。”
八福晋痴痴地望着他,哽咽道:“那你呢?”
胤禩苦笑:“我啊……”
时光荏苒,十一月到了下旬,京城的气候便已天寒地冻。宫里准备阿哥的婚礼和腊月除夕,处处喜气洋洋。今年因各地五谷丰收,他们婚事初定的那天,玄烨亲自带着俩儿子去太庙祭告列祖列宗,这是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皇子几乎没有待遇,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可谓风光无限。但如今朝纲稳固,天下安定,皇帝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他想做点随心的事,谁还敢发什么声音。
也是初定那一天,皇帝心血来潮又定下明年的行程,说是不想辜负江南为接驾做下的准备,元旦迎新之后,就要起驾南巡,把今年没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消息传到内宫,岚琪都懒得理会了,只对环春笑:“他又不是这几年才爱到处跑,年轻那会儿就老跟我说紫禁城是牢笼,束缚得他难受,现在全天下都在他的手里,他当然闲不住了。”
环春却只关心:“这下与避暑的行程不冲突了,娘娘还去不去?”岚琪举棋不定,决定等玄烨的意思。
腊八前,十三十四相约出宫去看新宅,虽然当初十二阿哥婚礼时已经置办好胤祥的宅子,但一直没人居住,且需要打点。胤禛自殴打了舜安颜后,虽然已经闭门反省过,可皇阿玛给他的差事越来越少,他也乐得休息一阵子冷眼旁观,闲下来就和毓溪一道为弟弟置办新家。
此刻兄弟们几圈逛下来,胤禵咕哝着:“四哥,我将来有了宅子,你也照样给我置办么?”
毓溪就在一边,笑悠悠道:“十四弟这话说的,你四哥就算顾不上,还有四嫂呢,都是弟弟怎么好厚此薄彼。四嫂都替你想好了,你将来的宅子后院地界要更大些,给你置一个靶场,上回与额娘说起来,额娘也说你一定喜欢。”
胤禵顿时神采飞扬,可一想到他终究要住在宫里,目光又稍稍黯淡,皱着眉头说:“也不晓得几时能好,皇阿玛选址选好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内务府的人就等着皇阿玛点头,皇阿玛不点头他们也不好办。我总觉得,皇阿玛故意留我似的。”
毓溪和胤禛互相看了眼,没接这个话,倒是胤祥跑过去,拍拍他肩膀,笑意深深道:“不是说了,要问四哥那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