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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儿一直阴着就是没下雨,就算有也就是那么一两滴就完了的,村里的老辈儿都说了,今儿要是不下,等阴过着这阵子就都不下了。
这会儿瞅着都到晌午了,再过会儿便到下半晌,再过会儿这一天就算过去了,可冷不丁一个响雷,把雨点子给炸下来了,打了大伙儿个措手不及。
春花先把够得着的草披子拖出去,这是早先自个儿跟尤氏她们新编好的,她先扯过来披在就近的那些瓜上。
尤氏留在草棚里帮她把那几捆草披子解开,乔武一般是把草披子扎成捆,搁在瓜地后头的草棚里,平时没事儿就坐在里头看瓜,困了便躺在草披子上打个盹。她家里没有瓜地,用不着担心着急回去,便留下来给春花搭把手。
春花拭去脸上新落的几滴雨水,进了草棚顾不得客套,扯出几个草披子就往外走,一着急踩到裙子,差点摔个泥啃嘴。
尤氏抬手忙扶住她,略带责备道,“哎哟你这女子,慌啥么,平时搁家里干活也没这么毛毛燥燥的啊!”
说了这两句,她忽的顿了下,想起春花是打河沟村过来的,那边多是种地种粮食的,估摸着种瓜的很少,这春花妹子自是不知下了雨该咋忙活了。
一般来说,那些种粮食的农户是稀罕个雨天的,那样他们就不用下河担水去了,可她们村不一样,最烦的就是下雨了。
尤氏寻思着便蹲下腰身,扯住春花的裙子,在一边打了个结,这样就不怕踩到了,她动作麻利的也给自个儿打了个结,抱着四五个草披子就与春花出去了。
这样活动起来确实方便多了,桃李村的人儿脑瓜子太灵活了,春花由衷的夸叨了一句。
好在不多时,乔武桩子也急忙从家里跑来,总算是赶在雨势做大前把草披子铺上了,桩子还从草棚后头拿出两个小扒子,与乔武一道,在瓜地两边刨出个小沟来,过会儿好把落在草披子上的雨水排出去。
等着啥都弄好了,雨势紧随着也做大了,他们几个赶紧往家里走,反正再待在地里也没啥用了,更何况一个个的还都淋成了落汤鸡。
冬儿把灶里剩下的半桶水倒到锅里,寻了几根还没淋湿的柴禾塞到灶膛子里,心想大伙儿铁定是淋湿了,她才烧上一锅热水备着,待哥嫂他们回来能换身衣裳擦个身子。
只是越等越觉得时候长,冬儿心里已经急的不成了。
这时雨点子又下几滴,冬儿抬头看了看天,琢磨着要不要给送个伞过去,可她家就一把破油纸伞,遮也遮不了几个人儿,刚才她就要一块下地去,但是她大哥叫她守着灶里不让她去。
冬儿绞着手指等了半个来时辰,最起码她觉得是这么久,便看到自个儿的哥嫂回来了,她忙把准备好的布巾拿到堂屋里,让他们先擦擦。
乔武与桩子已是湿透了,他俩接过布巾后都没咋管,只是擦了个脸,春花还好,乔武脱了褂子遮在她身上,她只有胳膊上湿了雨,不过绣白的鞋上和裤脚裙摆已是泥迹斑斑。
她顾不上自个儿,一回屋子便忙接过冬儿的布巾给乔武擦干身子,方才出了瓜地,乔武将自个儿那半湿的褂子遮在她头上,免得着凉了。
春花本想让乔武自个儿穿上的,不就淋个雨么,哪有这么矫情啊,以前在河沟村她常常下雨天到山脚下采蘑菇,因为下雨天就没人儿与她抢么,她摘满一篮子能换三十几文钱哩。
可乔武执意如此,春花也不多说了,撑着他的褂子就往家里赶去,若再磨叽下去谁都别遮了,直接淋着回去得了。
春花替乔武把身子擦干,摸着他的胳膊有些凉,忙让他回屋去换身衣裳,桩子吹到冷风,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也让春花赶着回去换衣裳去了。
冬儿把乔武哥俩擦拭了的布巾收拾到一旁,说她给烧了锅水,让俩个哥哥舀些热的回屋擦擦身子。
春花摸着鬓发有些湿,便解下来散开,她瞅着屋里一圈,问冬儿,梁子是否回来了。
冬儿一顿,才想起梁子还在学堂里,得等会儿下课,她说着拿过立在门边的那把破油伞,要去村东口等他。
春花喊着让冬儿慢点走,注意路上的泥坑子,随后就边擦着头发边往灶里去,她瞅着冬儿少了一大锅热水,方才桩子与梁子舀去了些,锅里的应该是给她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