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刚想着都这个时候了,赵邺不担心他们死在路上做一对亡命鸳鸯,却还有兴致逗着她玩,只听见马匹嘶蹄,车外就有了动静。
赵邺虽然自信却不狂妄,回京的路上布置了不少显眼马车来引开闽谐修的视线,只可惜闽谐修深知他们未到京城是最好的机会,手上所有人马一起出动,不管是明是暗都打算一网打尽,所以这一招放在现在秦筠看起来用处不大,不过是聊胜于无。
马车颠簸的厉害,赵邺见秦筠警惕地握住了手边的长刀,抓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到了怀里。
“若是有事你就躲在朕的身后,那把刀没有朕有用。”
这话让秦筠想起了赵邺曾经嫌她娘气逼着她舞刀弄枪,现在发现她是女人,看她碰刀就把她护在身后,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车外的动静平静的很快,除了明的侍卫,还有暗的换了百姓衣服隐藏的士兵,对付一队试探的分散人员并不难对付。
不过解决了这一次,下一次的偷袭就会麻烦增倍。
果真到了下一次,损伤了几人才把刺杀的人全数毙命。
之后随着侍卫回报其他车队的情况,暗杀的人一次比一次火力更猛,马车就是不停下来安顿受伤的士兵,行程也严重被拖慢了。
听到随常用来分散注意力的车队几乎全灭,废了功夫挑选路线的假车队也灭了两队,秦筠脸色发青。
“镇国公颐养天年却只交出了部分兵权,王家更是一点权都没放,他们两家联合在一起,你确定就那么一点人挡的住?”
队伍越来越精简,秦筠见赵邺老神在在,忍不住开了口:“你该庆幸你把那些老皇族的权都夺得差不多,要不然按着你横冲直撞的方法,这一路更难。”
其实她知道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但她就忍不住讽刺赵邺,要是他不去青城找她,现在局面也不会那么僵。
赵邺闭眼有一回了,估计是已经睡着被秦筠吵醒,没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哑:“休息一会,朕不会让你死。”
“你以为你是老天爷还是阎王,想让谁死谁就死,不想让谁死谁就死不成。”秦筠恼怒道,再者她的生气并不是因为担忧她的安全,而是因为不断有人死去所以心烦意乱。
人闭目久了眼睛睁开就是怎么看都会有些朦胧,但赵邺睁开眼睛,黑眸干净锐利,一点都不像刚刚休息过。
若是常德在这里见到这样的赵邺一定会绷紧了神经,赵邺的起床气无人能敌,通常他被吵醒现在这表情就是把人拆分的前奏。
不过对待他人的起床气落在秦筠这儿就和平了许多,虽然眼神不善但既没有把秦筠一脚踹开,也没有让她滚蛋。
“筠儿觉得朕是什么?是老天爷还是阎王?”赵邺声音冰冰凉凉,似乎很认真的在跟秦筠探讨这个问题。
气急了秦筠反而绷着的表情垮下,认真地看着赵邺:“天子自然是金龙在天,按着现在的速度,一天半的时间我们到不了京城,要不然你化身为龙,带着我们直接飞回京城。”
“好。”赵邺语气坦然的就像是他真的有那个功能。
秦筠揉了揉太阳穴,哪里知道赵邺现在还陷在起床气里面,就觉得他现在难以沟通,找了棉花把耳朵塞住,干脆靠在车壁睡了起来,什么都不想去想。
赵邺一直盯着她看,觉得她睡熟了就把人捞进了怀里,也不晓得她是不是身上带了毒,而且还是慢性的毒药,一步步的往他体内侵蚀,明明听到她昨日说十年之约的时候他心里还烧着一把火,今天看着她又不气了。
他跟秦筠不一样,从来都不是一天一个性子,厌恶就是厌恶,不喜只会增加,过了容忍度他就会腾开手处理。
但他对自己的认识,到了秦筠身上就完全不一样了,太多东西都脱离了掌控,容忍度似乎每分每秒都在增加,不喜这种情绪只要见着她,下一刻就能自动的烟消云散。
至于这种情绪十年以内能不能消散,反正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有信用的人。
赵邺半眯着眼低头吻上了秦筠的唇,秦筠嘤咛了两声,赵邺停下,吻了吻她的额头,把人抱的更紧。
……
等到秦筠睡醒之后已经下了马车上了船,胸上的布条也解开了,秦筠愣了一下:“你给我下了药?我怎么睡得那么沉?”
赵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奏折,坐在灯下拧着眉细看,闻言没抬头,手指轻敲了敲桌子:“朕算明白了你为什么给朕送猪,你们倒是挺像。”
秦筠睡觉不像猪一样会打呼噜,但那个睡死的模样,他抱着她都忍不住替她摸了几次脉。
“那你也真是不挑嘴,大的小的都非留在身边。”
她离开皇宫之前都没有听到赵邺把那头猪送到御膳房处置,秦筠伸了伸懒腰,估计是这几日心中一直藏着事睡不安稳,所以什么都不想,反而在颠簸中睡得格外沉。
“怎么到船上来了?”赵邺消极的状态,他们竟然没有死在路上。
说起来也是幸运,秦筠睡着没多久,闽谐修他们就发现赵邺布置的最隐秘的一对人马,集中了火力,所以他们没有死多少人就逃了出来。
“过来帮朕磨墨。”
秦筠下意识要拒绝,但是见赵邺望过来的眼神,觉得自己不过去他一定不介意把她抓过去,干脆走过去拿起了墨块轻轻磨了起来。
眼睛直接落在了赵邺看的折子上,他也没避讳她,任由她看着。
这些折子关于什么的都有,不止有京城官员的异动,还有关于灾情的,看了一眼折子上的日期,秦筠微微惊讶,本以为这些是以前的,没想到都是新鲜出炉没多久的。
“你已经跟你的心腹接上头了,”秦筠看了一眼漆黑的船舱外,“是不是快到京城了。”
“还有几个时辰。”赵邺不慌不忙地拿着笔在折子上写了个“准”字。
秦筠满腹的疑惑想问,她睡觉的这一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她刚入睡的时候,耳朵塞着棉花都隐约能听到打杀声,本以为还要两天才能到京城,怎么一觉醒来竟然只用几个时辰了。
难不成赵邺真的会飞不成,秦筠甩了甩脑袋,后悔自己早早睡去,把大事都错过了。
秦筠好奇的抓心挠肺,但赵邺就是一点眼色都没有,专心于他的折子没有给她解答的意思。
秦筠手上磨着墨,眼睛盯着他看,就像是把他的脑袋当做了墨块放在砚台里面磨。
就是对人视线不敏感,秦筠坐的那么近,身上的奶香不断往他鼻腔里面涌入,眼神又那么炙热,赵邺怎么会察觉不了。
看完一本折子,赵邺没有继续,而是拉过了秦筠,凑近吻了她的唇,秦筠措不及防嘤咛了一声,但赵邺没有像在车上那般停下,反而越吻越深。
放开了满脸羞红的秦筠,赵邺手一直在往她声下摸:“葵水回来了没有?”
秦筠葵水来了之后没多少又停了,大夫说她是停的太久,所以才会这样,可能停一会又马上继续,要调养个几个月才会正常。
虽然脑子迷迷糊糊但感觉到赵邺的手贴近了她的肌肤,秦筠手忙脚乱的打掉了他的手:“你就不怕摸到什么恶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