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悄无声息地进了屋。
郁容是满腔的纠结,一边是干了坏事,忍不住自我唾弃,一边坚定信任他家兄长,其非任性妄为的性子,若真无蹊跷,绝不可能胡行乱闹。
各种思绪纷乱。
事实果真如聂昕之所言,卧房里没有人。
郁容依旧没多思虑,纵是深更半夜的,还不允许人家上个厕所啊?
只想着,赶紧退出房间。
伴着郁容紧迫的心情,聂昕之在卧房转了一圈,没多滞留便离开了主卧。
郁容尚未能松口气,复又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故技重施,房门不着痕迹地被人撬开,之后又不知通过如何手段,恢复原样。
郁容:“……”
这驾轻就熟的,怎么感觉他家兄长不是第一回干这档子勾当?
很快,郁容没心思纠结有的没的了。
将罗家院子“逛”了差不多一圈,他终于感觉到了蹊跷。
大小有三十间房间,除了前后门的门房,和生病的小孩虎子,罗家上下老少十口的人,加上好几个长工,就没一个人在家里。
这也……太诡异了!
上厕所什么的说法显然行不通。
郁容跟聂昕之停留在最后面的一排空房子前,已没了之前的心虚与慌张,取而代之的是满心忧虑。
哗啦——
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得年轻大夫心脏漏了一拍。
他猛地回头,循声看去。
“喵呜。”
一只偌大的黑猫从一人多高的墙头跳下,不小心带倒了靠在墙根的竹簸箕。
三九天的寒夜,黑黝黝的,竟是连一丝风也没有。
静到死寂。
对上幽幽发着光的萤绿猫瞳,郁容莫名感到头皮发麻。
明明晚上入睡前,大院感觉挺有人气的,怎么现在……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上演起了《聊斋》连续剧。
幸而聂昕之及时地伸手将人圈在怀里。
周身温热的气息,让郁容立时镇静了下来。
“兄……”
还没叫出声,聂昕之一根手指便压上了他的嘴唇。
郁容马上噤声了。
聂昕之用手势比划着让他待在门外。
虽然难免担心,郁容却心知聂昕之行事自有道理,没强求继续跟着,决定给他家兄长“把风”,翼翼小心以目光巡视院子每一角落,一边分神注意着男人撬门而入的行动。
待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只觉心脏不由自主地缩紧,哪料还没来得及怎么担忧,忽听屋里一声极轻微的闷响。
下一刻,木板门轻巧地打开了,聂昕之出现在蒙蒙夜色里,对郁容做了个跟上前的手势。
郁容彻底被吊起了好奇心,一声不响疾步走近门,跟着聂昕之进了屋。
屋里的光线更黑,多亏男人的提醒,他才没一个不留神就踩到地上黑乎乎的一坨……人?
下意识地眯眼,少时,郁容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总算看清楚,在角落隐蔽的位置,一共晕倒了四五个人,面目实在分辨不出,只能猜测似乎是罗家的小厮。
郁容想走过去看得更仔细点,不想,一只脚才迈起,身子整个儿地腾空了。
“小心机关,会伤到脚。”聂昕之咬着他的耳朵低语。
真被咬了一下耳珠的郁容克制不住囧了囧……连对方提及“机关”什么的,一时都没能引起他的重视。
直到男人二度提醒:“此地危险重重,容儿抱紧我。”
郁容这才转移了注意,压着嗓门,以气声问:“为什么会有机关?”
便是一等户的地主之家,无非田地多些,家产殷实点,说到底,罗家仍不过是一山村农家。
居然在屋子里布置了机关……
聂昕之没在第一时间回答郁容的问题。
待得年轻大夫稳稳“挂”在了身前,便贴着墙慢步走着,迈过昏厥的小厮,拐了两个墙角,无惊无险地走到空荡荡的后墙前。
伸手轻按了按墙面,再以指尖极小心地点敲了两下。
郁容霎时间想起了诸多古装剧必备的剧情,凑在男人耳根边复问:“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