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沅描样的手停下,待墨迹干后合书叫环素拿去收好,环素见夫人兴致不高就没再说,应了句转身去书箱放书,再转头时,夫人已经不见了。
东跨院西屋离正厅要远,中隔一回廊,一月牙门,沈沅理好披帛方穿过月牙门,就见到下学回的陆允。
陆允较以前大了不少,面相长开,愈发得规矩懂礼,也不再像小时候黏在她怀里撒娇,反而规规矩矩隔她两三步叫嫂嫂。
此时手微抱,朝沈沅躬身,老成地叫她嫂嫂。
沈沅含笑,“小允儿,怎的长大和嫂嫂愈发生疏了?嫂嫂不是告诉过你,日后不必福礼。”
陆允躲过她摸头的手,一本正经道“允儿已经十二,不大了,嫂嫂不要总把允儿当小孩子看。”
沈沅愣住,眸子看他,随后弯唇笑,“嫂嫂记得了。”
气氛融洽和睦时,远处走来一抹玄琚玉钩带绣蟒纹绮罗人影,面色寡淡,并步而过,狭长凤眼却一直在盯着她,盯得沈沅耳根都泛红,不知有意无意,他拨弄了两下指骨的青白玉螺纹扳指,沈沅注意到,立刻别开眼,愈发不自在。
他近前,面向沈沅,如陆允规矩,有模有样的淡声开口,“嫂嫂。”
第30章柔情
沈沅被他这声“嫂嫂”弄得眼皮子一跳,对上他一双盯直自己的眼,舌头险些打结,碍于陆允在,压下心中思绪,垂眸含声,“七弟不必多礼。”
三年余未见,陆允从孩童长至少年,对他从小依赖的七哥哥有几分生疏,没像当年活泼扑到陆浔怀中,而是做礼唤了声“七哥。”
昔日兄弟如今形容陌路,陆浔对陆允面无表情颔首,眸色浅淡,微微慑人。
沈沅觉出陆浔对陆家人的恨意,不同以往,三年已逾,他的仇恨不减反增,对陆允亦是没甚和悦。
廊下,陆浔瞥了眼沈沅直接开口,“我有事相告于嫂嫂。”
陆允尚在,陆浔此言实为不妥,沈沅有些心烦意乱,听环素说陆浔来陆家时,料想到他必会来见自己,就想悄悄寻个没人的地方相见,怎料碰到陆允,他竟然还当着陆允的面说和自己私话。
她面上不显,温温和和地笑笑,先是对陆允道“乖允儿,嫂嫂还有事,你先回去温书,改日嫂嫂去考问你功课。”
陆允沉默着,什么都没问,沈沅紧张地手攥在一起,陆允还小,但世家大族的孩子一向早熟,她怕陆允小小年纪就知了府中腌臜事。再者,她很喜欢这个孩子,不想因为陆浔和他隔阂。
半晌,陆允点头,福礼作别。
离开九重阁楼,披上摄政王威严不可侵犯的外衣,陆浔好似变得正常了些。不至于那般变.态恶劣地对她。
陆浔离着沈沅不远不近的距离,见她蹙紧细眉,近了一步,低声,“嫂嫂待陆允宽厚温善,焉知他不是下一个我。”
沈沅被他的话吓得眉心突突跳,两眼飞快瞥向四周,裙裾下的步子悄悄向后挪了挪,做贼心虚似的。
莫名地,陆浔见她像兔子担惊受怕地动作,眸色淡去,心口忽生躁郁之感。
他此次来没甚要事。昨夜又杀了两个仇家,此前枯燥时日,杀人于他而言有最大的快感乐趣。
偶尔,他也会记起长安城寒风簌簌的冬日,女郎温柔给他披衣时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离开长安时日渐长,他便再没想过,唯独梦里缠绵人影挥之不去。
原本,杀人带给他的快感无可替换,可昨夜,他于血泊中,却记起半月前瓢泼大雨中,那个浅淡的吻。
陆浔看沈沅的眼神变得幽暗怪异。
不可否认,她对自己的影响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从前不知,与她亲近的快感甚至胜过他血刃每一个屠戮的仇人。他突然改变主意,想把她据为己有,不愿再慢慢磨着了。
想整日将赤身的她关在笼子里,听她嘤嘤娇啼。啧,多有趣。
沈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加之九重阁楼他对自己施加的事,生怕他在陆家就对她做出什么来。而且这条路并不隐秘,平常也会有仆从来往,心提了提,便更加紧张,低声开口,“允儿他不会的。”
沈沅笃定。陆允聪慧机敏,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他心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像陆浔无法无天,离经叛道。再者陆允对陆家的仇恨比之陆浔要少许多。
陆浔似是点头,默了下,玄色锦靴缓缓抬步,将沈沅逼迫至廊下角亭,“嫂嫂可知我为何来陆家?”
他离得过于近,呼吸已交缠在一起,低哑薄凉,若有若无勾在沈沅耳角,只需抬眼,便会撞进他如狼般深邃的眼里,黑漆漆的眼,一瞬不瞬盯着她,压迫感十足。迫使沈沅别过脸垂眸,紧咬了两下唇瓣,手也攥得紧,但却始终都没看他。
湖蓝交叠纹绣里露出一小节仿若瓷白的肌肤,陆浔指腹捏了捏沈沅红得滴血的耳,“嫂嫂,我来,是向长兄讨要一物,他若不给,我便提前把他剁了喂狗。”
沈沅卷翘长睫抖个不停,圆润的耳垂发烫,大约猜到他想要什么了,抿抿唇,才轻语,“七弟,我…”
“嘶…”沈沅话刚冒了个音,他指腹的力道忽地增大了,捏得她耳珠发疼,他下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
“嫂嫂想知道我想讨要何物吗?”他低笑发问。
沈沅不语,这疯子连句话都不让她说,看来必是要定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问她,简直坏得很。
她不说,他就逼她开口,无奈,沈沅硬着头皮出声,“我不知。”
“嫂嫂该知道。”陆浔指腹从她耳边移开,轻触她的柔柔雪腮,“我想要你,窈窈。”
听罢,沈沅眼神慌乱。
她的小字除却自家人,连陆晋都不知,都是阿沅,阿沅的叫她,陆浔从哪听来她的小字是窈窈。
难不成他还去了…沈家?
沈沅芙蓉面红透,又慌又乱,一双盈盈水眸低垂,云鬓乌发贴靠耳角,破碎娇弱,叫人忍不住欺负。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沈沅启唇问出口,音儿颤颤的,放得低。
陆浔凑在她耳侧,两臂圈住她几近把人搂到怀里,一手愈加放肆地搭在她腰间,逗弄她,“嫂嫂说甚,我怎的听不到?”
随后,那张芙蓉面朝他仰起,眸子湿漉如水,粉面桃花,一双眼勾人,简直叫人骨子都酥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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