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孟四十九剑 弄清风 2590 字 2023-11-15

王子谦恭敬地走过去,试探着问“南叔,可否让我留下来观摩一二?”

族里都说王宛南脾气很差,所以王子谦心里也没有底。紧跟着跑过来的王子灵一拍脑瓜子,他还奇怪王子谦为什么忽然跑到后厨来,看到王宛南手中的刀才想起来。

王宛南是个厨子,一个修为很高的厨子,他的本命武器就是一把菜刀。他用菜刀做菜,也用它来杀人。

红烧狮子头为何只有他能做?因为这道能够提升修为的菜,是他在每一刀里都参杂了自己领悟的刀意,将元力硬生生剁进肉里,再辅以本身便蕴藏着妖力的妖兽肉做出来的。

思及此,王子灵不禁直勾勾地看着王宛南手中的黑色菜刀,完全把王子谦抛诸脑后。外人只道狮子头乃无上名品,可若能亲自观摩王宛南做这道菜的过程,那才是受益匪浅。

王子谦也理智地闭了嘴,随着一块足有半个成人大小的肉被甩上案板,两人齐齐后退一步,谁都没有再出声。

王宛南并未将他们赶出,他活动了一下右手五指,而后再度握上刀柄,深吸一口气,一抹寒光闪过刀刃。

手起刀落!

巨大的妖兽肉被一分为二,菜刀直直劈上木质的案板,却发出一声铿锵的金石之声。王子灵心中诧异,竟不知这案板是用什么材料制成,还不待他细想,王宛南手中的菜刀便撇去了第一招那开山般的气势,变得愈发灵活。

一刀又一刀,妖兽肉被整整齐齐地分割成无数小块,每一块的大小都分毫不差。

王子灵看得目不转睛,但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

王宛南的刀太快,快得拉出了残影,而他的下盘却依旧稳如磐石。“啪!”王宛南一掌拍在桌案上,所有的肉块便腾空而起。说时迟那时快,锋利的菜刀在无数肉块的雨中穿梭而过,王子灵只觉一阵眼花缭乱,所有的肉块便被齐刷刷地剁成了碎肉。

碎肉落下的刹那,王宛南体内的元力自左掌掌心奔涌而出,在方寸之间打入肉里。王宛南的菜道也不闲着,左手元力,右手刀意,一个小小的后厨,弹指间便成了演武场。

第33章王对王

王子灵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看一个厨子剁肉看得如痴如醉。在此过程中他不止一次地想,这样做出来的菜一定特别好吃。

筋道、入味,香气四溢。

在王子灵眼中,王宛南的头顶俨然绽出了金光。

王宛南抽空瞧了两人一眼,一个满目赞叹,一个满脸呆傻恍若瞧见了漂亮的大姑娘。

啧。王宛南心道:这侄子一定是个傻的,多可怜啊,待会儿给他炖个猪脑吧。

一直到酉时将至,客人们陆陆续续前来赴宴,王子灵才堪堪从大受震撼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可这不回神还不要紧,一回神,王子灵便怒了。

他摆的酒,自然是他来迎客。可此时狮子楼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王氏子弟,来来往往的修士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究竟谁主谁次,修士们也糊涂了。

此时王子谦瞧见南岛的诸位散修前来,忙挂上得体的微笑,颔首致礼,“欢迎诸位,里面请。”

几位被王子谦迎进去,路过王子灵时,自然不会再特意停下来与他攀谈,只打声招呼便进去了。王子灵窝了一肚子火,可偏偏不能发作。

几次下来,王子灵算看明白了。只要有名门大派的弟子或小有名气的散修前来,王子谦必定抢先一步迎上去,但若是普通修士,他倒学会了谦让。

王子灵哪里比得了王子谦长袖善舞,白长了那么几岁。他心中焦急,若这场狮子宴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甭说孟七七会宰了他,便是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怎么办?该如何是好?王子灵反复思索,一个没控制住,脸色愈发沉凝。可这是在狮子楼门口,迎来送往都是人,他们瞧见王子灵面色不悦,纷纷蹙眉。

王子谦适时问道:“堂兄可是累了?若是累了就进去歇息一会儿吧,迎客的事情交给我来便是。”

王子谦并未刻意张扬,却也没刻意压低声音。此话一出,登时引得旁人嗤笑,“这不过就是迎几个客人,不会是太胖了站不稳了吧哈哈哈哈……”

听似无心实则刺人的笑声掠过王子灵的耳畔,渐渐远去,王子灵的心中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他霍然转头,死盯着王子谦,似要把他剥皮拆骨。

王子谦甚少见他如此,稍作愣怔,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料定王子灵不敢在狮子楼门口重复秘境中的把戏,他只能玩“兄友弟恭”那一套。

事实也确实如此,王子灵逼着自己咽下怒火,反复深呼吸调整心情,而后硬着头皮继续迎客。

旁人的奚落他可以不管,胖又怎么了,草包又怎么了,碍着他们什么事!

但王子谦光明正大的截胡他却不能不管,他从未替自己争过什么,可这些人却一而再再二三地想要剥夺他拥有的一切,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以当孟七七带着他的一摞师侄、徒弟们登门时,好一阵讶异。他小声与身侧的陈伯衍道:“你说他像不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大公鸡?”

陈伯衍:“……小师叔说什么,便是什么。”

孟七七挑眉,正欲与陈伯衍掰扯几句,斜里忽然杀出一个殷无华。那锃亮的大光头上摇曳着红烛的光,全场就属他最瞩目。

可殷无华浑不自知,乱瞟的鹰眼捕捉到孟七七,登时眼前一亮,老远就喊开来了,“嚯,后生,终于舍得露脸了?”

孟七七恨不能赏他一记白眼,可今日他以宾客身份赴宴,不能戴幂篱。为了保持孤山小师叔清雅孤傲的形象,他只得无视之。

殷无华见他不理,却也不恼,摸了把光头大步追上去,“嗳,别不理人啊,我们坐一桌呗……”

陈伯衍蓦地停下,伸手挡住殷无华,回眸颔首,道:“前辈,您说错了。”

“错了?”殷无华不明所以。

“我家小师叔与您同辈,‘后生’一词恐有不妥。”陈伯衍语气平缓,却不容辩驳,抬手指向一楼大堂的东北角,道:“南岛的诸位仙君侠士在那里,他们似乎在等前辈您过去。告辞。”

说罢,陈伯衍大步追上孟七七,再次低调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不显山不露水。

殷无华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细细品味过陈伯衍的话,却不觉得生气,反而笑了出来,“有趣、有趣。”

那厢孟七七已径自走上通向二楼的楼梯,一面与来往修士颔首致意,一面小声问追上来的陈伯衍,“你与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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