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躺在一起睡觉交流感情不好吗!”范小圆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的紧张。
宇文客吁着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范小圆当天就出了院,在家歇了一个白天,气力基本恢复,喝酒造成的“时差”也基本调回来了。
于是再到大熙时又是清晨,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准备迎接全新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女皇路”。
她写了封信差人交给摄政王,表达了想让麟德贵君去做官的意思,拜托她做安排。一个时辰不到,摄政王就风风火火地杀进了大殿。
摄政王将信拍在她面前,一张娇艳的面容上涨满了吃惊:“陛下您是认真的吗?”
范小圆点点头:“是啊。”
摄政王:“宫中男眷怎可做官?!”
范小圆立刻诚恳表示:“那我可以废了他,不让他当宫中男眷。”
“……”摄政王滞了一下又说,“男人怎可做官?!”
坐在御案前的女皇美眸便眯起来,噙着笑看看她,双手托腮:“我也想好好跟姨母论一下这件事。”
摄政王因她这副早有准备的样子而一愣,蹙起秀眉打量了她两眼,转身坐到了大殿侧边的椅子上:“殿下想论什么,说来听听!”
“哎,您别这么大火气。”范小圆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抱着臂,“您且说说,男人为什么不能做官?”
摄政王:“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男人就该在内宅里好好地待着,哪有那样抛头露面的!”
“那如果我觉得祖祖辈辈都错了呢?”范小圆认真地看着她,“您说,做官最要紧的是什么?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有本事会治国、能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摄政王不悦地睇着她:“这个自然是的。”
“可是能否做到这些,和他是男是女真的有关吗?”范小圆一顿,又道,“或者说,难道男女之别可以压在这所有的因素之上?”
“话不是这么说的。”摄政王心里不高兴,但看她是真想讨论个明白的样子,还是尽力压制住了火气。她想了想,说,“古时男人曾是做官的,后来改由女人主宰天下,自有改变的道理。男人们见识短浅不通文墨,这是普天之下有目共睹的事情,不让他们做官也是因为这些。”
“我不同意。”范小圆立刻摇头,“您看,您也说几百年前男人是做官的,这一点可以证明男人其实可以有这个能力。那现在您觉得男人没这个能力了,您考虑过是为什么吗?在女人主宰天下之后,有给男人平等的受教育权利吗?如果从一开始就把人家禁锢在家里,那还比个毛啊,凭说人家能力不行目光短浅?”
能力和见识都是学出来练出来的,不给学习练习的机会硬要对比那叫耍流氓,不论是男尊还是女尊都一样!
摄政王一时被她的逻辑噎住,脸上白了一阵,愠怒喝道:“反正就是不行!这事有违礼法,孤王……”
“那女人喜欢女人也有违礼法!”范小圆一语喝出。
摄政王惊住:“你……你说什么?”
“女人喜欢女人也有违礼法,但感情的事谁也控制不了,您和大将军情投意合我完全理解!”范小圆说得自己心惊肉跳,她很怕这事会把摄政王逼疯,又觉这层窗户纸早晚要戳,就还是说了下去,“我也希望你们生活幸福,如果朝臣说三道四,我一定站在你们这边。麟德贵君的事您就不能站在我这边吗?给男人女人平等的做官机会可以更好的选贤任能,对国家有利无害,除却违背所谓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以外我想不到有什么缺点,为什么不行?”
摄政王目光僵直地盯了她半晌,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你知道我和大将军……”
“我尊重你们的个人感情。”范小圆耸肩,“就像我尊重麟德贵君的志向一样。”
“……”范臻有点儿懵了。
她来时觉得,让麟德贵君做官是无稽之谈,连商量都没得商量。但现在,她竟然犹豫了,心里竟然觉得,或许试试看也不是不行。
真是乱套了!
“要不……您回去和大将军一起商量商量?”范小圆贼兮兮地怂恿着。
摄政王美目一瞪:“咝,你……”
“我不说了不说了!”范小圆撇撇嘴,“反正,让我们心平气和地、理智地思考这件事,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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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9.黑白黑
半个时辰后,摄政王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闲来无事,正在屋里喝酒呢,看她这样,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哼!”范臻冷哼一声,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带着愤恼只字不言。
夏繁一边喝酒一边看她,喝了好几口,她的气儿才顺了,美目抬起,张口说道:“咱俩的事,陛下知道了!”
“噗——”大将军一口酒喷了三米远,“你再说一遍?!?!”
“咱俩的事陛下知道了!”范臻真就又说了一遍,接着又说,“她还说她不反对,尊重咱俩的个人感情,希望咱俩幸福。”
“……”夏繁瞠目结舌了半晌,然后不解了,“那你生什么气?”
范臻绷着张脸,口中贝齿磨了好几下,恼然抱臂:“她拿这个说事,要我同意她让麟德贵君去做官。说什么这就跟尊重我们的感情一样,应该尊重麟德贵君的志向——你说这能一样吗!”
“这样啊……”大将军的面色也沉了下去,她想了想,抬头说,“是不一样。不过我觉得,麟德贵君确实还是有才能的,试试看也不是不行。”
范臻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哎,咱各退一步,对谁都好嘛。”夏繁笑笑,“再说,只是让他试试看而已,我看陛下也不是个会强把无能之人一直放在官位上的人,不行的话再撤下来不就得了。”
“你……”范臻神情复杂,打量了她几眼,“你是不是跟陛下串供了?”
夏繁噗地一声喷笑:“我串什么供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可……可怎么能这么办?他一个男人……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事儿,本来想一定要把陛下堵回去的,结果她一提咱们俩,我就傻了。”范臻叹气,“要是真让麟德贵君做官,她不得让群臣的奏本砸死啊!”